沈教授笑了,她看着女兒解釋道:“為母在官學中任職多年,從雲州官學調任長安已經十年之久,見過的生員學子如過江之鲫,但是唯獨這個學生,卻非常有意思。”
沈琳眉頭微蹙,道:“怎麼說?”
沈教授道:“你和燕驚寒差不了多少年歲,當然覺得她這種做法附和你的心意,少年人,哪個不是喜歡快意恩仇,随心所欲的?”
沈琳有些窘迫,她知道母親的意思,暗指她因為偏愛燕驚寒為人,而故意貶低李清平,但她猶自不服,想要和母親辯個明白:“我看李清平,膽子又小,隻求自保,忍氣吞聲倒是一流的,哪裡讓母親如此高看?”
沈教授瞪了女兒一眼道:“你從哪裡學來的腔調,我時常教導你什麼?重事自知,戒忍用急(2),别在外頭裝的好好的,回來就露餡了!”
沈琳被母親責罵,立馬就跪到了地下去,嘴巴上不敢還嘴,心裡卻在腹诽。
沈教授望着窗外落雪,喃喃道:“幸好八荒函樞一職不可家傳,不然你這個性子,遲早要出事。”
沈琳借着酒勁不服氣道:“難道那個李清平就好上天了?”
這虧得是沈教授自己的女兒,她順了一遍氣,忍着沒有用家法處置她,半天才道:“隐忍一時未必會隐忍一世,退讓是為了更進一步,沉默是為了一鳴驚人,人在沒有依仗的時候莫要出頭,若是不能自保,還有以後嗎?”
說完下定決心道:“去拿筆墨來,我要寫信給家主,将函樞一職人選已定之事告知于她。”
沈琳知道母親一旦下了決定就不會再反悔,隻得不情願的去取筆墨信紙,見母親寫好信後,用火漆封口,揣在懷裡帶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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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扶着燕驚寒回家,燕驚寒一路高歌,幸好這是在馬車裡,才沒當着全長安的老百姓的面,把人給丢完了。
燕驚寒醉醺醺道:“清平,你是.......我的好朋友,嗝!至交好友!我若是去了那,那窮山惡水的地方,若是回不來了.......你要,我拜托你.......”
清平扶住她,按住她的頭,讓這個借着酒勁撒瘋的人看到自己眼中的認真,她道:“我知道的,以後你的父親,就是我的父親,我必定侍奉他到老。”
燕驚寒亂七八糟的點點頭,順着車壁倒了下去,清平歎了一口氣,覺得頗有些頭痛。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燕驚寒微紅的眼角溢出一點淚光,順着臉頰滴在青布包裹的車凳上,暈開在深色的布料中,既然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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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行宮中,往來的宮人屏氣慢行,走路間都放輕了步子,隻因這宮殿中居住的是為父服喪的信王殿下。女帝有令,任何人都不許打擾信王服孝,是以這平日冷清的行宮中,唯有梅樹在冰天雪地裡獨自盛放,寒風呼呼吹落雪花,更顯得寂寥清幽。
宮人都是素衣簡服,不能有一點鮮豔的顔色。信王生性冷淡,住在行宮最深的宮殿中,久居不出。每日定時讓貼身的宮女送進去膳食用水,其他時間都在跪地忏悔。
她忏悔什麼呢?人言父生子乃是世間至痛,孩子到這個世間來的時候,就已經背負上了讓自己父親痛苦的罪孽了,是以,信王殿下需每日忏悔祈禱,向神君祈求,寬恕自己的罪責。
女帝對這個孩子還是頗為上心的,行宮中該有的一切物件擺設都有,和王府也沒太大差别。但最讓她欣慰的就是,這個孩子似乎在修行一事和她一樣,都格外有天賦,于一些經文都有妙解。她一個人對抗朝堂孤身奮戰了這麼多年,第一次碰到了應和者,自然是非常上心的。要知道,女帝在崇祯山上遇到四皇女楚晙時,她正在山間廟宇裡修行,在這之前,她以弱冠之年,獨自走遍了五州的大小廟宇,這一行經,更讓女帝确認,這個孩子就是她夢中,上仙所言的機緣。
既然是機緣,就得格外的重視。楚晙念完經後,從蒲團上起身淨手,劉甄取了熱帕為她擦手,又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來,道:“殿下,這是函樞送來的急信,上面封了三道火漆,望您能盡快回複。”
楚晙用銀刀割開信封取出裡面紙張,展開一看,原來是八荒中函樞寄來的急信,函樞是八荒中的重要職位,職責是聯系家主和其他家族,輔助家主的家臣。
函樞不是家傳的,而是由現任函樞舉薦合适的人選供家主挑選。現在的函樞沈林西曾任雲州官學提舉,後被調任長安官學教授,負責講經一職。但她年事已高,又加上腿傷逾重,隻能卧床修養,故舉薦函樞人選已經成為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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