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很猛,小九好容易挨着角落,手指麻木木的,他奮力扭過整隻手掌貼去牆壁,頭還是發暈。他摸索一番捉住一把硬棍,大概是把掃帚柄,牢牢握緊了,總算有些依靠。
“但你放心,我會把你完完整整交給晏知山,我不是段争那種雜碎,不會動你,我供着你,我照顧你,再把你還給晏知山,到時候你就明白我是好人,”吳彙金慢慢往小九那邊靠近,以言語哄着,要他平靜,“很快你就能見到晏知山,你高不高興,高興就過來,我不會動你——給我過來!”
他顯然有醉意,離得近了,酒腥氣更重。小九不知哪來的蠻力,手裡掃帚杵得高高的,關鍵時候一頓胡戳,其中許多下都打在自己後背。期間隻聽吳彙金銳叫兩聲,小九眼裡淌汗,下一秒頭發被扯住,頭皮抓得生疼,他不哭不喊的,像隻破麻袋似的被人從東踹到西,接着又迎面受了兩個耳光。
吳彙金閉着一隻眼睛呼哧喘氣,眼淚應激淌落。他受酒醉操控,或許還有遷怒的念頭,接連幾下踢踹,連着生風的巴掌,都向小九揮去:“賤人,你敢動手,你竟然敢對我動手!”
他下手沒有輕重,一腳跺在胸口,小九疼得悶哼一聲,喉嚨裡咕嘟響,随即身體扭成一個畸形的姿勢,就着牆角牢牢縮成一團。随即後背心又迎來兩腳。吳彙金将掃帚柄抽在他腿根和肩背,力道一下弱過一下,挨得多了,小九反而感覺不到疼。他聞到角落有腐臭味,但很奇怪,腦海想的卻是那件被丢在家門口的汗衫——他當時應該抱得更牢一些的——上面有段争的味道。
怒氣随着酒意發散,等吳彙金扶着額頭倒退兩步,他一屁股跌坐在地,噩噩然瞧着縮在原位沒了聲息的小九,半晌爬去推他,翻過身體一看,小九雙眼緊閉,臉側嘴角皆是殷紅青紫的巴掌印,耳垂底下甚至被不平整的掃帚柄削去一小塊肉,血汩汩地往外流,沾紅他身上那件灰撲撲的白汗衫。
吳彙金吓得牙齒打顫,推他不醒,又扶起人來拼命搖晃。小九一顆腦袋仿佛堪堪挂着脖子切口,前後搖搖擺擺,但始終沒有睜眼。
“死了,人死了,”吳彙金喃喃自語,雙手倏地一松,他噗通一下重新坐回地上,“死了,真的死了——不是我,是段争,都是段争幹的,是他把你害死的!”
他唯恐和半死人待在一塊,連滾帶爬地下了樓,臨近一樓的最後幾級台階絆腳滾倒,引得坐在樓底吹涼風的阿婆來看。她嘴裡隻剩幾顆牙,啐他一聲“不長眼”,轉身拖出藏在樓道後面的紅白藍塑膠袋,一下丢到他身上:“也不嫌髒!”
吳彙金膽顫心驚:“哪兒來的?”
阿婆奇怪看他:“你拖袋子從外面過來,又下樓丢袋子,我都瞧見啦。袋子沒破,還能用。你要不要,不要我拿走了。”
吳彙金猛地将塑膠袋團進懷裡,喝走不明所以的阿婆,總想她臨走前古怪的眼神,是因為她不僅發現他行蹤詭異,也許還看到了他虐殺活人。
塑膠袋底部盡是些髒水污泥。離開出租樓的時候,吳彙金将小九拖了一路,還在樓底遇見個搖團扇的女人。她倚在牆邊送客,穿的是吊帶長裙,大臂肉又白又沉,晃悠悠的,眼睛斜過來,往下落在那隻足夠裝起一個成年人的塑膠袋上。
吳彙金被她那眼刺得腳底瘙癢,拖抱了一路手臂泛酸,最後将袋子挪上車,竟然半天沒拖起。被身後緊盯他的阮紅玲從頭掃到腳,冷不防她高喝一聲,手臂抱在胸前,問他是誰,怎麽從來沒見過。
吳彙金不敢多話,漲紅臉将袋子拖上後備箱,桑塔納車身往下一沉,沒拽緊的拉鍊裡掉出一隻針頭。他不禁大汗淋漓,慌張拾起了,揣進褲兜,在阮紅玲狐疑的目光下坐去駕駛座。剛要發動引擎,就見她袅袅娜娜地走來敲窗,說話時眼睛瞟動,問他到底是誰。
吳彙金就怕言多必失,來前特意了解這整座出租樓裡的住戶多是舞女少爺,于是隻說自己是男客。
阮紅玲不說信或不信,扇搖一搖,忽然伸臂探進他褲裆,眼疾手快地掏出那隻針頭,蹙眉問他是不是帶人壞了規矩。她當他慌張,是因為偷偷領妓女吸毒。
不敢和她起沖突,吳彙金三言兩語帶過,之後駕車離開。拐上街口前,他望去後視鏡,阮紅玲仍舊站在樓底,手裡團扇慢慢地晃,仿佛想驅走密布在頭頂的烏雲。
完了,都完了。雨勢漸猛,吳彙金抖着手擦煙,身邊是那隻壓癟的塑膠袋。他被發現了,那個女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回頭肯定會發覺不對勁,那麽段争很快就會找過來,他必須立刻把人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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