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蓁就跟沒發覺似的,興緻勃勃地道:“隻是尋常比試而已,要什麼彩頭?”
蕭诜一聽,臉上就帶起了笑,剛才他和馮蓁約定的彩頭豈非隻是他二人之事?是以蕭诜很想噴嚴十七一臉地說一句,“幹卿底事。”
“沒彩頭可就沒意思了。”三皇子蕭論也來插上了一腳。
馮蓁不想要嚴十七的彩頭,但是蕭論的還是不錯的,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便道:“聽聞三殿下的琴聲可引鳳凰,若是我赢了,不知可否請三殿下單獨為我奏一曲?”
奏一支曲子不算什麼稀罕事,可單獨奏一支聽在人的耳朵裡就遐思無限了。
“那若是孤赢了呢?”蕭論笑道。
“自然就是輪到我在殿下跟前獻醜了。”馮蓁可沒有吃了虧的。
“也是單獨的?”蕭論道,這話說得就像是調戲了。
在場聞言之人都皺了皺眉頭,蕭诜已經握起了拳頭,想招呼蕭論一拳。嚴十七皺眉卻是因為馮蓁不該先說“單獨”之語,未免顯得輕佻,所以才會被蕭論如此對待。
馮蓁依舊跟沒事兒人似地笑道:“殿下單獨為我奏一曲,卻是不用回禀皇上和安妃娘娘的,可我若是要單獨給殿下奏一曲,你卻得先跟我外大母說一聲。”
這話回得妙,一語就化解了輕浮的尴尬,嗆得蕭論搖頭擺手道:“那還是算了吧,孤是沒這福氣了,若是孤赢了,那就請蓁女君賞咱們所有人一曲如何?”
“殿下大氣。”馮蓁誇贊蕭論道。
衆人到了靶場,都拿過了自己的弓試了試弦,唯有蕭谡沒動。
蘇慶道:“五殿下不玩一玩兒麼?”
蕭谡瞥了眼馮蓁,“沒彩頭的确沒什麼意思。”
馮蓁笑道:“那正好,五殿下可以給咱們做判官。”
蕭谡不置可否,馮蓁也懶得理他,反正他也隻是不速之客,又沒人邀請他,一隻一毛不拔的肥羊還能指望别人給他好臉色麼?
“怎麼沒看到靶子,幺幺?”蕭诜此時仿佛才醒過神來,擡起頭四處打量了一番道。
“喏,那不是麼?”馮蓁指了指約莫五十步開外的地方,那兒兩棵樹之間系着一條線,線上又垂挂着幾枚柳葉。“楚有養由基能百步穿柳,咱們比不得箭神,五十步試試如何?”馮蓁幾乎是帶着挑釁地看向蕭诜。
蕭诜看了看那柳葉,距離倒是不遠,可是柳葉輕、薄,此時又刮着風,那柳葉在空中飄舞,根本就沒個準頭。即便不刮風,随着那箭矢突過去,帶去的風也會讓柳葉發生偏轉,“這要是都射不中呢?”
“都射不中算我輸,如何?”馮蓁自信滿滿地笑道。
“呵。”蕭诜笑道,“幺幺,你這是士别三日當刮目相待啊,以前還纏着孤學射箭,現在倒是狂妄起來了。”
馮蓁也不言語,隻做了個請的姿勢。
蕭诜活動了一下肩甲和手腕,走到了地面上畫白線處站定。蕭論也走了過去,唯有嚴十七還留在原地,他的箭術他自己知曉,平日能射中靶心都算不錯了,即便是明兒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他也不可能百步穿楊。
“十七郎,試一試啊,反正也隻是玩一玩兒。”馮蓁笑得很是甜地朝嚴十七又招了招手。
嚴十七有些無奈地看着馮蓁,美的确是上天入地僅有的美,可這不善解人意也是登峰造極的不解意。然則嚴十七現在想裝肚子疼也不行了,進退兩難,還是硬着頭皮站到了白線前。
“以多少箭為準?”蕭論問。
馮蓁轉頭看向充當判官的蘇慶和蕭谡。蘇慶很自然地去看蕭谡。
“十箭吧。”蕭谡倒是個擅長做主的人。
若是十箭都射不中,再射一百次那也是不可能,衆人也沒有異議。
蕭诜率先射出了一箭,箭矢擦着那柳葉的邊緣過去,沒有射中卻也雖敗猶榮了,所以臉上便帶起了三分笑。本來他這第一箭就隻是用來試準頭的。
蕭論的第一箭在柳葉下兩分,其實如果那柳葉不被突然來的風往上吹去的話,蕭論的箭很可能會正中柳葉。
嚴十七就勉強了一點兒,箭矢落在了柳葉下方的地面上,準頭差得太多。
三人都射出了第一箭,齊齊地轉頭看向馮蓁那一箭。
箭出如電,對面柳葉處有人舉起了紅旗,那是射中的意思。
蕭論和蕭诜臉上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尤其是蕭诜,反應過來後朝馮蓁笑道:“行啊,平日沒少練射柳吧?”不過這笑可沒抵達他的眼底,六皇子的好勝心被激起來了。
原以為隻是和馮蓁的一場遊戲興緻的比試,蕭诜來之前還想着得故意輸給馮蓁才是,省得她心底不舒服。然則故意輸和赢不了卻是兩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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