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北辰此時感到胸口一陣陣的劇痛,仿佛有一把鈍器一直在敲打着他的心髒。他的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明亮,變得空洞而絕望。
他的淚水伴随着這種痛苦不停的湧出。仿佛永遠也止不住。
2017年,蘇雪凝剛過世的時候,顧北辰把自己關在家裡,已經成為鬼魂的蘇雪凝也是實在看不下去了說到,“喂,求你洗洗臉,刮刮胡子吧,就算是周末也不能這副德行啊。”
在床上坐了很久的顧北辰才來到洗手間刷牙洗臉,剛拿起牙膏,蘇雪凝就跟過來唠叨到,“我說過要從最下面開始擠牙膏,”但是顧北辰似乎時能聽到一樣,開始從最下面擠牙膏。
等到顧北辰洗完澡出來,蘇雪凝的鬼魂又叮囑道,“在洗手間吹幹頭發再出來。别把頭發掉的到處都是。”
接着直接出門,蘇雪凝看到後直接說道,“你又不帶雨傘出門。”但是想到蘇雪凝的叮囑都又轉身回來拿起雨傘出門。
而蘇雪凝死後的這幾年裡,顧北辰把蘇雪凝的叮囑都做到了。
在你消失的日子裡,世界照樣日複一日地運轉不息,那些我們在一起的時光,迫切的改變着我。我們一起流淌的時間,在某一天毫無預兆的停止了。在我看不見她的時間裡,她在想什麼呢?
而在我們剛結婚的日子裡,那時的我在睡懶覺,你拿着炒菜用的鏟子來叫我起床,“喂,起床了,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快點起床。”
顧北辰拒絕起床到,“别,,,”
蘇雪凝一邊拉着被子一邊說到,“喂,你已經要遲到了,快點起來。快點。”接着下一秒她就被顧北辰拉到床上緊緊抱着她,蘇雪凝氣的說到,“喂,火上的湯都要溢出來了,”
顧北辰一臉無所謂的說到,“睡吧,我們一起睡覺吧。”
蘇雪凝氣的說道,“還睡什麼啊?快點起來。”顧北辰回答道,“就睡一小會兒。”
而兩個人在一起看到搞笑的電視劇後也會哈哈大笑,蘇雪凝大笑到,“好笑,太好笑了,天啊,”
顧北辰笑着說到,“我喜歡對所有男人都很壞的女人,”而蘇雪凝卻恰恰相反的說到,“我喜歡對我好的男人。”
顧北辰疑惑的問道,“對所有男人都很好的女人?我,,,”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北辰打斷了,“那麼你也,,,,”
而顧北辰也經曆了從兩個人生活,又變回了自己一個人生活。一個人在鬧鐘的叫醒下起床,一個人吃飯。更是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聽到迎面走過來的小夫妻中的男人說到,“以後得我來做飯了,”女人疑惑得問道,“為什麼?”
男人回答道,“我最近已經非常努力得在做了。”女人卻在抱怨道,“你做得菜都太鹹了。”
男人尴尬得笑道,“是嗎?”
顧北辰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失聲痛哭,蘇雪凝得鬼魂坐在他的旁邊,不停的撫摸着顧北辰的頭安慰道,“不要哭,不要哭,不要哭”
我所愛之人的時間因為我而停止,我非常希望它能再次開始流淌。
而一天的顧北辰一個人從淩菲菲的店裡出來,淩菲菲跟在顧北辰的身後,顧北辰說道,“我走了。”淩菲菲叫住他,“喂,顧北辰。你和那個叫沐清諾的還是什麼的護士交往吧。換個立場想想,如果是你離開,留下雪凝一個人在世界上,而雪凝卻因為對你的死去的你感到抱歉,而壓抑着自己的感情生活,你會高興嗎?”
顧北辰轉過身看着淩菲菲問道,“你不是雪凝的朋友嗎?”淩菲菲堅定的回答道,“沒錯。我到死都會站在雪凝那邊,隻會從她的角度思考問題,所以我才會這麼說的。”
顧北辰點點頭後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蘇雪凝的鬼魂跟在顧北辰的身後氣的罵道,“真是一個大傻瓜,飯桶,呆瓜,”
此時的顧北辰卻停下了腳步,蘇雪凝的鬼魂疑惑的看着他,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翻出沐清諾的電話,蘇雪凝在一旁激動的說到,“喂,對,按下去,去見她。快按呀,按呀。”
顧北辰還是沒有勇氣按下去,蘇雪凝頓時氣的說道,“顧北辰你真是的,以前的魄力都去哪裡了?你明明喜歡她,”
顧北辰擡起頭看着天空不停的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可能是瘋了。”
蘇雪凝的鬼魂歎了一口氣低下頭說道,“傻瓜。飯桶,”
回到現在的時間,顧北辰已經氣喘籲籲的跑到蘇雪凝的面前,顧北辰臉上的神色沉默而又悲哀,眼裡還噙着淚水。
蘇雪凝看着顧北辰的樣子問道,“你怎麼了?北辰,你怎麼了?”
顧北辰紅着眼眶,卻不掉眼淚,巨大的悲痛幾乎席卷了他,他頓了頓,将要說出口的話變得分外艱難,苦澀的在口腔中蔓延,他忽然結巴起來,拼不出一個完整的詞句,“你一直,,,,跟在我的身邊,”
蘇雪凝聽到這話後立刻感到驚慌不已,低着頭不知道該說什麼,顧北辰的眼淚從他無神地眼睛裡滾落,淚珠滾滾地從眼眶裡落下,他低着頭痛苦地說到,“你,,,全部都看到了?你是怎麼,,,忍心看着這一切的?那些,,,你都看到了。”
蘇雪凝看着顧北辰痛苦的樣子,情緒崩塌的聲音再清楚不過的傳進蘇雪凝的耳中,顧北辰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在這空曠安靜的街道上顯得分外難過。
顧北辰蹲在地上哭着道歉,“對不起,雪凝,”蘇雪凝哭着搖搖頭回答道,“不,”顧北辰不停的道歉,“對不起,雪凝。”
蘇雪凝伸出手撫摸着顧北辰的頭哭着說道,“别,不要哭,不要哭。北辰,不要哭。北辰,不要哭。”
顧北辰蹲在地上把頭埋得很低,卻被蘇雪凝捕捉到一抹手足無措。像是一滴滴眼淚,苦澀而又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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