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天祿在腦子裡飛快地過着,很快就确定了眼前人就是他今日要等的人。
見男子遲遲不下船,他忍不住上前詢問:“敢問,貴人可是薛将軍?”
薛靖謙有些意外,打量了片刻陌生的面孔,微微颔首:“正是,你是?”
“下官是市舶司的副提舉譚天祿,沒想到平蕪城今日居然能迎來您這樣的貴客,這可真是蓬荜生輝啊……下官久聞薛将軍功績,很是仰慕敬佩,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您本人……”
對于面前洋洋灑灑毫不吝啬溢美之詞的官吏,薛靖謙沒怎麼放在心上。
在官場行事,有人自有風骨,就有人谄媚奉承,哪怕是軍中,也不乏這樣的人。他早不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愣頭青,隻要這樣的人不做出坑害百姓的事,他縱然不喜,也不會出手打壓。
水至清則無魚,當今聖上剛登基時治理頗嚴,為的是将窮兇極惡的叛賊一網打盡,到如今迎來太平盛世,便也開始奉行這樣的手段。
不過心間卻略略有些詫異:既然不知從哪裡打聽來他要停靠鎮江的消息,怎麼來迎他的是位副提舉?提舉呢?
譚天祿說得口幹舌燥,對方卻基本沒怎麼理睬,眼裡不免露出失望。
看來是個不吃奉承的,既然如此,他便做些實事來讓這位将軍留下印象好了。
“不知将軍此次來鎮江,可要小住幾日?有什麼事下官能幫得上忙的,大人盡管差遣就是。”
薛靖謙心中一動。
這人雖然看起來油嘴滑舌,可到底是本地人,他想帶着阿元在鎮江好好歇幾日,找他打點,應會順利一些。
正要開口,船艙裡卻緩緩走出一位佳人。
她梳着俏麗的傾髻,帶着珍珠頭面,一身嫩綠色的杭綢比甲,裡面是白绫立衫,豆綠色織錦八幅湘裙,如同春色裡最清新的那一抹綠,讓人看了就心情舒暢。
發髻上别着金鈎,用于挂一層薄薄的紗羅掩去鼻梁以下的面頰,紗羅半遮半掩間,為俏麗的美人添了幾分妖娆的風姿,蓮步輕移而來,襯着江上的霧氣,越發明豔神秘得恍若神妃仙子。
譚天祿便見面對自己的逢迎始終淡漠疏離的男子回身,面上如冰雪消融,笑着捉住她的手,溫聲細語:“怎麼這樣遲?又不舒服了?”
他便知道眼前人應是薛将軍極為寵愛的女子,隻是不知道是正室夫人還是妾室。不願多說多錯,索性低下頭避嫌地不去看那女子,卻豎着耳朵繼續聽他們交談。
程柔嘉還是不大習慣在衆人面前與他牽手,紅着臉抿嘴一笑,剛說了句沒有,遊移的目光落在船下等候的男人身上,臉色頓時一變。
這個人,不正是當日在港口攔下她帶來的大半财物的官兵首領嗎?
“譚大人?”她搜索着記憶,遲疑而冷漠地開口試探。
譚天祿愕然地擡起頭,對視着那雙有幾分眼熟的眸子,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爬上心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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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洶湧[VIP]
譚天祿小心打量着戴着面紗的女子,隻覺得越看越心驚,眼前人與那程氏的身影竟漸漸重合起來。
怎麼可能?
程氏不是入京給薛三爺做妾室的嗎?怎麼會伴在大将軍身側,還十分得寵的樣子?
一旁的薛靖謙見二人神色有異,眯了眯眼,低聲詢問程柔嘉:“……怎麼回事?”
程柔嘉注意到周遭許多行商的小船不知不覺地靠近了他們,街上也漸漸地有商賈打扮的百姓靠攏過來,她唇角露出一抹冷笑,沖着薛靖謙微微一福,旋即刻意擡高了音量。
“将軍有所不知,妾身上次從鎮江路過,正是這位譚大人帶人搜查的行裝。明明都是些金銀細軟,譚大人卻說裡頭大有文章,扣押了些時日不說,還收了許多關稅。許是妾身見識短了,不明白其中的關竅。”
女子清脆的聲音帶着幾分甜糯,下首的譚天祿卻面色大變,終于确認眼前人就是當日他狠狠得罪過的程氏。
薛三爺當日要納這程氏顯然就是為了那大筆的錢财,難道入京後這筆錢竟然還在程氏手裡?她是怎麼知道自己收了關稅的……
惶惑與震驚交織。
薛靖謙神色淡淡,握着她的手步子沉穩地下了船,在冒了一頭汗的譚天祿面前站定,聲音低沉而平緩:“内海的船,你們市舶司也要收關稅嗎?”
不再是居高臨下地站在船上望着他,亦沒有疾言厲色,勃然大怒,可落到譚天祿耳裡,卻不由得從腳下升起一股窒息的寒意。
他忽然明白了殺氣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便如此刻,上過戰場刀下有無數敵軍亡魂的定遠大将軍站在他面前,什麼也沒有做,他卻能清晰地感覺到,下一刻,薛靖謙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地伸手扭斷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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