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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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炜傻小子一樣使勁點頭。朱美芳嬌羞地逃出去了。裴炜看着朱美芳的背影喃喃道：“沒想到開個婚介所先把我自己的問題解決了。”我咳嗽了一聲，裴炜急忙回過神來對月老道：“你今天就可以上班了，我給你提成！”我小聲跟月老說：“遇見合适的就喊我，我來撮合他們。”說話間呂洞賓的電話來了，他直接跟我說：“詹一凡的家人找到了，他們手上也隻有一張蘇妲己的照片。”“在哪？”我急切道。呂洞賓報了一個地址。我跟月老說：“那二叔你就先在這幹着，我晚上來接您。”上了車以後我問天界娃娃：“既然那個狐狸精會易容術，照片管用嗎？”天界娃娃道：“别人看不清她長相是因為她用了障眼法，照片應該不會受影響。”我點點頭，加快了車速。呂洞賓給我的地址是一家大排檔，我們到地方的時候本來不是飯點這裡人卻顯得格外滿蕩，呂洞賓和李靖正和詹一凡坐在一張桌子後面，旁邊桌則有幾個漢子把面條吸溜得山響。我沖到詹一凡面前道：“照片呢？”詹一凡讷讷起身道：“在我堂哥那。”“你堂哥呢？”詹一凡左顧右盼，靠牆一張桌子後面有個老頭忽然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先生嗎？”詹一凡胡亂點着頭，同桌子上另一個半大老頭問：“這人行嗎？”我納悶道：“他們說什麼呢？”詹一凡小聲跟我說：“我跟他們說我請了個陰陽先生要去去晦氣。”先前那老頭沖我招手道：“先生給我們算算我們家是不是今年流年不利？”他身邊有個戴着金镏子的老太太喋喋不休道：“那還用算？鐵定不利，都怪狗剩子招了個小狐狸精。”詹一凡垂頭喪氣道：“狗剩子是我小名……”大排檔裡其他桌上的人紛紛應和，我這才發現這些都是詹一凡帶來的。邊上那幾個吸溜面條的壯漢七嘴八舌道：“再幫我們算算我們被騙走的錢還能不能要回來了？”我小聲問詹一凡：“怎麼你們都被騙了？”詹一凡臉色死灰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個蘇妲己不光騙了我，還把我幾個叔伯堂兄的錢都騙走了。”“怎麼騙的？”詹一凡翻個白眼道：“那就要你去問他們了，無非是見蘇妲己漂亮想占便宜反而被算計了呗。”一聽這話，老頭邊上那桌有幾個中年漢子吹胡子瞪眼道：“怎麼說話呢？我們怎麼也是你的長輩！”他們的老婆則亂七八糟嚷嚷道：“就是，要不是你把小狐狸精引進門能有今天嗎？”“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小時候你還吃過我的奶呢！”詹一凡苦笑道：“我先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家人們吧——”他一指老頭們聚集的那張桌道，“那是我大爺爺和二爺爺，旁邊那個老太太是我大爺爺後娶的老婆，我二爺爺其實是我爺爺，也就是說我爸是他生的，邊上那是我大爺和三個叔叔，那邊是我5個堂哥，順時針排下來是他們的老婆——我五哥沒結婚……”我看得眼花缭亂，合着這一屋子都是詹一凡的親戚。我一直詹家是大家族，現在看來大家族是沒錯，不過是那種婚宴一完，嫡親照相能站四五排的大家族，跟小說裡那種完全是兩碼事，小說裡的那種大家族一般是由一個老奸巨猾的老族長主事，然後等級森嚴，主人公大多是不受待見的二世祖，必定有一個風頭最勁、心狠手辣的堂兄是新一代裡的領頭羊，然後有一個笑裡藏刀的二堂兄和他一直對着幹分庭抗禮，主人公在夾縫裡求生存，一步一步讓人刮目相看最後熬成了話事人，這時候就該出現别的大家族來和他們為敵了……屋裡吵吵成一片，詹一凡的大爺爺把鋼化杯在桌子上使勁墩着道：“咱們詹家以前也是一跺腳也要顫三顫的大家族，現在被你們搞成什麼樣了？”我一聽“大家族”三個字就噗嗤一聲樂了出來，看來詹一凡大爺爺以前扮演的就是老奸巨猾的族長角色，不過我現在可沒興趣分析他們都領的什麼級别的便當，我問詹一凡：“照片呢？”詹一凡大聲道：“二哥，二哥！”堂哥桌上一個紅臉漢子正在和别人争執着什麼，對詹一凡的呼喚置若罔聞，看來他以前是心狠手辣領頭羊。我使勁一拍桌子喝道：“都别吵了，不就是一群超生遊擊隊嗎，冒充什麼大家族？”天界娃娃樂不可支。“詹家大家族”被我這麼一震瞬間就安靜了，也不知道是詹一凡的幾堂兄眯着眼睛對我說：“你以前要敢這麼跟我說話出這門口你就得橫屍街頭！”嗯，他是笑裡藏刀。我直接走到紅臉漢子面前伸手道：“把狐狸精的照片給我。”漢子旁邊的農村婦女頓時不幹了，雙手抓住他的頭發嚎叫道：“好啊你還藏狐狸精照片了？”我不顧二堂哥的死活，從他手裡接過一部手機，上面最顯眼的還是詹一凡，他雖然對着鏡頭但是面無表情，很顯然這是一張無意中拍下來的照片，旁邊還有一個女人，看身材和膚色就知道是個尤物，但是隻露了小半個側臉，我隻能看到她的鼻尖和眼睫毛，想就此判斷出此人是誰、以前見沒見過難度很大，甚至我們還是不能知曉這個女人到底長什麼樣。李靖和楊戬都圍上來仔細看着照片，我問他們：“以前見過嗎？”兩個人都搖頭。我又問二堂兄：“沒有更清楚點的照片了？”二堂兄奮力把老婆撓向自己的爪子箍在一起，氣喘籲籲道：“沒有，狐狸精好像不愛照相，這張也是偶然才拍的。”我大聲問别人：“還有有照片的沒？”沒人說話。我問天界娃娃：“怎麼辦？”天界娃娃道：“走吧，沒什麼收獲。”我把照片翻拍了一下還給二堂兄，順便結了帳算是請大家族吃了個飯。詹一凡把我們送了出來，心事重重地問我：“這人……看照片好對付嗎？”我失笑道：“你真把我當陰陽先生了？”詹一凡歎氣道：“不管好不好對付反正我是對付不了，一切就拜托你們了。”我問他：“你以後有什麼打算？”詹一凡回頭看了一眼道：“是我把他們害成這樣的，現在我們詹家可以說已經一窮二白了，總得想法子讓他們吃飯。”呂洞賓道：“勸你一句，再走歪門邪道可不行。”詹一凡沉思道：“我想開個玩具工廠。”我氣不打一處來道：“還想做你的黑心玩具呢？”詹一凡道：“當然不是，這次我想做正經生意。”我不信道：“你會嗎？”詹一凡一笑道：“以前我用的都是黑心棉，為了不讓别人很快看出來我們縫紉得相當結實。”他緩緩道，“我比誰都知道該怎麼把玩具做好！”錐子臉跟一心要振興家族的詹一凡告别以後我又把那張照片翻出來遞給天界娃娃道：“你真的沒見過這個女人？”“什麼意思？”我有些恍惚地搖了搖頭。天界娃娃忽道：“你是不是覺得有點眼熟？”我一下來了精神道：“你也這麼覺得？”天界娃娃試探道：“你說像誰？”“你先說！”“不行，你先說。”我支支吾吾道：“是不是有點像莫嬌嬌？”天界娃娃一拍腿道：“我也是！我就怕我說出來先入為主誤導你，沒想到咱們想一塊去了。”我努力把照片放大，照片上的女人是那種現在很時興的美女，尖下颌，瓜子臉，眼睫毛很長，但是光憑這幾點就斷定是莫嬌嬌還不行，如今科技發達，削骨手術并不算什麼，大街上十個瓜子臉裡有兩三個削出來也不奇怪，睫毛就更好弄了，便宜的幾塊錢。楊戬他們都沒見過莫嬌嬌幫不上什麼忙，我和天界娃娃和這個女人也是十幾分鐘的一面之緣，所以我們犯起了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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