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低頭看了一眼,說道:&ldo;哪有,這裙子買了太久,尺寸早就不合了!&rdo;四人正聊得愉快,林初的手機突然響起,她側身接聽,那頭的沈仲詢問道:&ldo;晚飯一定要在家裡吃?禮拜一開始我又得忙起來了,到時候沒時間約會!&rdo;林初對他如此熱衷&ldo;約會&rdo;總忍俊不禁,笑道:&ldo;我在爺爺奶奶家呢,晚飯就在這裡吃了,你别等我,吃好我自己坐車回市區很方便的!&rdo;沈仲詢詫異道:&ldo;不是家裡來客人了嗎,怎麼跑爺爺奶奶這兒來了?&rdo;他這才聽到電話那頭的背景聲,除了兩道蒼老的高嗓門,似乎還有另外的人,隻是聽不分明,是男是女都不知。林初回答:&ldo;就是陪客人來爺爺奶奶家的!&rdo;奶奶拍了拍她的腿,讓她繼續參與話題,林初匆匆撂下最後一句便挂斷了電話。既然林初就在樓上,沈仲詢便打算繼續等下去,一想到自己的頭頂上踩着林初的腳,沈仲詢便覺溫暖,一牆之隔而已。接下來的時間他将工作挪到了客廳,偶爾擡頭看一眼天花闆,再瞄一眼牆上的挂鐘,耐性等待林初下樓。天際暗下一半時他才聽見動靜,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他忙扔下文件走去門口,剛一開門,便見林初和向陽跨下了最後一級階梯,林初含笑道:&ldo;你不用送我去市區,我自己回就行了!&rdo;才說完,便見沈仲詢沉臉立在門口,視線投在向陽身上,屋内的冷氣從門裡溜出,湧到狹窄的樓道,好似卷帶着其他意味不明的寒氣,洶洶的環住了那兩人。沈仲詢打量了一眼沈仲詢說完,又朝向陽颔首示意,卻隻杵在原地不動,也不回屋拿車鑰匙。林初訝異過後反應過來,笑着介紹:&ldo;這就是租你們家房子的人,叫沈仲詢。&rdo;又轉向沈仲詢,&ldo;他是房主的兒子,叫向陽。&rdo;簡簡單單隻介紹兩句,向陽含笑伸手,沈仲詢與他握了握,兩人互相客套寒暄,沈仲詢又問林初:&ldo;那我現在送你回去?&rdo;林初見時間已晚,一來一回耗時太多,恐怕太麻煩沈仲詢,便想再次拒絕,誰想向陽開口:&ldo;沈先生送你啊?那我先走了!&rdo;林初和向陽先行下樓,沈仲詢回屋拿上車鑰匙,想了想,又将那張老照片取來,走到玄關時又猶豫了一下,最後将照片塞進了鞋櫃的抽屜,這才匆匆往樓下走去。林初站在向陽車邊,背着雙手仰頭說話,多了幾分憨憨的小女生模樣,不知說了什麼,向陽大笑一聲,擡起手來揉了揉她的腦袋,似乎故意将她的頭發撓亂,林初躲閃着撇開頭,雙手胡亂揮了兩下,面上忿忿不平。沈仲詢臉色幾變,最後敲定了一個若無其事的表情,上前道:&ldo;聊什麼呢?&rdo;向陽笑着張口,林初立時大聲打斷:&ldo;好了好了,大哥你快回去吧,叔叔阿姨打過好幾個電話給你了!&rdo;向陽笑看林初,終究沒有把話說出來,叮囑了幾句才上車離開。沈仲詢開着車往市區的方向行駛,收音機裡正在播放晚間路況,周日的回程旅客增多,各種車輛造成市區交通擁堵,他選擇繞去空曠一點的遠路,說道:&ldo;多開二十分鐘,比堵車好!&rdo;林初點點頭,問道:&ldo;你回來估計要九點多了,以後不用這麼麻煩,我坐車其實不累。&rdo;沈仲詢側睨她一眼,笑道:&ldo;就是想跟你多呆會兒。&rdo;林初愣了愣,羞赧的往車窗外看去,又聽沈仲詢問:&ldo;你今天一整天都在陪向陽?我看他跟你年紀差挺多,你們關系很好?&rdo;林初笑答:&ldo;關系可好了,他小時候是我媽帶着他玩兒,我小時候是他帶着我玩兒。&rdo;她回憶道,&ldo;我小時候其實人緣很差,沒有要好的小朋友,我又不願意呆在家裡,每天都隻能看别人踢毽子跳牛筋,大哥看我可憐,一有空就會陪我。&rdo;林初絮絮叨叨的講述了許多童年回憶,向陽與她相差十三歲,她十歲的時候向陽已經大學畢業,也不知一個成年人是以何種心态陪小孩兒玩耍,身為小孩兒的林初竟也不覺得枯燥。許是今天重見故人,勾起了林初太多記憶,她一股腦兒的說了許多,比如模仿家長簽名被發現,她被向陽打屁股,再比如她從地上撿起同桌的自動鉛筆,卻沒有物歸原主,而是偷偷帶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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