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舒爽便好。”見他吃得差不多,李殊檀摸着袖口,溫聲說,“送餐是軍師的意思,我卻有個問題想問,算是私事。不知方不方便回答?”
“且問!不打不相識,吃了這頓飯,你就算是我們倆的小妹妹了,有什麼不能答的!”張二拍完自己的胸脯,猶嫌不夠,伸手過去,連着孫大的胸脯一起拍。
孫大也是好脾氣,胸口被拍得梆梆作響,還跟着一起點頭:“你問,你問。”
“先前聽兩位說,是從茅屋那片,一個小娘子口中聽到我的,”李殊檀停頓一下,“她是誰?”
“對對對,是有這麼回事,妹妹還記得啊,好記性!”酒勁上來,張二眼前暈暈乎乎,軟綿綿地給李殊檀比了個拇指,有一說一,“是從茅屋那來的,一個小娘子,說話細聲慢氣的,還帶打顫。大概……大概多高來着?”
他一拍邊上的孫大,孫大也有點暈,擡手胡亂比劃了個高度:“大概這麼高。”
“對,大概這麼高。說起來也是我們倆閑着,想逮着個小娘子聊聊,也給她解解悶,真要怎麼樣……也沒那膽兒啊。”張二往自己臉上貼了塊金,繼續說,“結果你猜這麼着,哎,說了兩句,那小娘子就哭了,說是要我們來找你,你給人彈琴,有的是錢,也不在乎……”
說到這裡,孫大猛地一拍張二,張二頓時清醒一點,把後半句斷掉,撓撓頭:“……總之就這麼回事。”
他不說,李殊檀也明白後半句該接什麼,磨了磨尖利的犬齒,低聲問:“她叫什麼,兩位知道嗎?”
張二回憶一會兒,不太确定:“……阿蘭?聽見外邊有人這麼叫她,或許是她的名兒吧。”
……果然如此。果真是郭蘭。
李殊檀頓時覺得有點好笑。夢中她懷着國仇家恨,牙尖嘴利,被郭蘭記恨上也算活該,重來一回李殊檀有心處處退避,甯可當縮頭烏龜也不結仇,沒想到依舊要被人暗害。
她閉了閉眼,睜眼時浮出點笑,再次給面前這兩人各斟了一杯:“多謝。不提這個,喝酒吧。”
美人斟酒,張二喜滋滋地接了酒杯。幾杯下肚,他眼前越來越花,天旋地轉,坐都坐不穩:“這酒勁兒怎麼這麼大……人都暈了……”
身旁的孫大也暈暈乎乎,吞了嘴裡還在嚼的油焖蝦,舌頭打結:“我也、也醉了,這蝦怎麼苦滋滋的……”
“蝦當然是苦的。”李殊檀忽然幽幽開口,“若不是用了醬燒和煙熏的法子,雞腿和熏肉也是苦的。”
張二讓她吓得一哆嗦:“哎喲,妹妹怎麼突、突然說話,酒都要給你、給你吓出來了……”
他打了個酒嗝,酒香和肉香在胃裡翻了一遭,反上來卻是濃重的腥臭。
李殊檀緩緩起身,避開那股味道,居高臨下地看着已經軟倒在地的兩人:“因為我放了朱砂。挑的酒是烈酒。”
她的語氣和之前截然不同,何止是不含羞帶怯,簡直是冰冷如刀。纖瘦的女孩一腳跨過餐盤,站到孫大面前,單手抓起男人的領子,另一隻手迅猛地在他頸間劃過。
在那個瞬間,孫大聽見風聲,張二看見的則是刀光。
一道血泉直直地噴出,孫大手腳抽搐,高大的身軀往後一倒,頸間的裂口齊齊地切斷氣管和血管,濃腥的血高高飙起,噴了張二滿身滿臉。
這一下何其幹淨利落,女孩持短匕的手極穩,殺人如同宰雞。
張二渾身癱軟,□□裡一陣溫熱的濕意。他想尖叫,舌頭卻被朱砂和山茄花的毒性毒麻了,一開口隻有嘶啞的吐氣聲,混着濃重的酒氣。
他這才想到上午有多驚險,這女孩隐忍不發,或許能被他和孫大鉗制住,但一旦讓她尋到機會,就是血濺當場。
張二慫了,哆哆嗦嗦地求饒,聲音微弱而含混:“妹妹……不,不是妹妹,是祖宗,祖宗!我、我知道錯了……饒我一命,饒我一命……”
他抖着酸軟的腿想往後縮,身子卻不聽使喚,手腳都動彈不得,眼睜睜看着李殊檀伸手,揪起了他的衣領。
“令人死,曰殺;”她看着張二那張涕淚橫流的臉,眼瞳冰冷,“令有罪之人死,曰誅。”
手起刀落。
李殊檀猛地把斷了喉管的身體推出去,張二的身體撞在孫大身上,一個翻滾落地,保持着死前極盡驚恐的神情,鮮血噴湧而出。
李殊檀在衣袖上擦去血漬,收起從司墨那兒讨來後細心磨了大半個時辰的短匕,褪下套在最外邊的那身舊衣,團了幾下,撿了碎石裹在裡邊,直接從懸崖上抛下去。
南山有個小瀑布,正好在懸崖下成潭,再滔滔地向東。裹着碎石的衣衫掉進水裡,連水花都沒濺起多少,一路被急流沖走,本就不結實的經緯四分五裂,再看不出衣物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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