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氏坐在軟榻旁,親自為吳氏揉捏腿腳,一邊柔聲道:“夫人,咱們菱姐兒出息了,如今是煊煊赫赫的長公主,她大人有大量,若真有什麼,怎還會容蕊姐兒回來?”
“我、我這心裡……”吳氏歎口氣,一隻手顫顫按在心口,“雖蕊姐兒掙回一條命來,但這模樣,豈不比死了還難受?那丫頭心是黑的,我再清楚不過。”
淩氏打點起笑容,“夫人這話說差了,菱姐兒雖嘴上狠了些,心卻善,您看,翠芽、林大娘她們,開始怎麼着?如今誰都不吃虧啊。”
吳氏細細一想,心中松動,猶疑道:“這麼說,她不會為難我?”
淩氏忙将從沈老太君那裡學來的話說給吳氏聽,“菱姐兒便是念在老太君和老爺的面上,也不會為難您,好歹養育的恩情還在呢。”
吳氏心知自己于這“恩惠”二字挨不上半分,但料想沈雙全看重情分,沈老太君又是個愛惜兒孫的長輩,有他們在,自己終究能保住。
“夫人消沉了這些時日,錯過了好幾樁大事。”淩氏見她面色活潑幾分,不複往日灰暗,忙起身倒了香茶,搬來一個繡墩,笑道,“我給夫人講講這幾樁新聞可好?”
吳氏抱起一個茶盞暖手,點了點頭。
淩氏伸出一個手指頭,“第一件大事,便是左丞相徐大人在皇上面前親口承認曾設計殺害徐家軍,徐大人現已畏罪逃往塞上,煽動北羌擾邊,神機軍師大人和咱們平江的薛将軍早已去了塞上,想來定讨不到好處。”
吳氏木木地點一下頭。
“還有,聽聞徐氏的罪過可不少,便是蓄養私兵這一條就不好。”淩氏将這幾日聽來的事娓娓道來,“如今徐氏的人都被收押了,皇後倒與這些事無關,但性子烈,一聽家中如此大過,在徐老出逃的當夜便吊死了。”
吳氏聞言一抖。
直覺讓她覺得此事與沈青青有關。
淩氏觑着她面色不好,急忙岔開話,“還有咱們平江的案子。十七娘回來的那日,正趕上提刑司的秦大人宣判陸家丫頭碧蘭的案子,誰能想到竟是咱們本家沈娘子指使丫鬟雪月做的,為的竟是争那進宮的名額。”
秦玄海素來關照陸庭,念在他及時悔改,提供了重大線索,且負傷在身,理所當然地徇私瞞下陸庭在此案中的作為,将罪責一概推到雪月。
“哪個沈娘子?”吳氏思緒遲遲一轉,“可是蘅姐兒?沈家也隻她一人,能與陸娘子争上一争。”
淩氏抿唇點頭。
吳氏搖頭,“蘅姐兒是聰明人兒,就算是秦大人,也未必能抓到她什麼錯處。”
“可對于那樣大戶的女兒家,這些許污點,也足夠了。”淩氏輕輕一歎,“沈氏豈會保她,聽聞當日便将人送去西山上的梅花庵,一心修行去了。”
吳氏掩起眼眸,“蕊姐兒不也在梅花庵養病麼?過幾日,我們去看看她罷?”
正文第264章花钿關
快馬馳出關隘,用黃土堆砌成的城牆沐浴在金紅的餘晖中,城頭上幾株枯草随風輕晃。
徐隽和方扶南策馬在前,之後十餘丈遠,沈青青與綠蘿戴着帷帽遮去塞上飛揚的砂礫,并辔徐行。
綠蘿透過幔子之間的縫隙打量荒漠,四處是灰色的硬土,大大小小的礫石雜亂無章地随風滾動,偶有的幾株蒼灰色的野草有一人高,被晚風拉成長長一段,陰影一般在地面上飄動。
“原來是這樣的,從前隻在父親說的故事裡聽過。”綠蘿眨了眨眼,一路行來,景色愈來愈荒涼,這幾日的風裡,已挾了不少塵沙。
“出了這道門,便是三危山,山後便是茫茫大漠。”沈青青伸手拽住缰繩,飛揚的砂礫紛紛打在玉镯上,細碎作響,“當年羌人帶着北都宮人前往塞外,行至三危山下,忽起沙暴,數千宮人就此失蹤,隻留下滿地钗環,從那時起,這道關口便被稱作花钿關。”
綠蘿抿唇,有些笨拙地拽住缰繩。
她才學的騎馬,時常控不住缰繩,沈青青這幾日特意放慢了速度,與她同行,徐隽和方扶南也有意等待,耽誤了不少行程。
但她不想事事拖累他們——連帶上她一道,也是為了成全她見一見父親曾待過的地方的心願。
“十多年後,崔大人督運的糧草,也是在三危山附近的風沙中完全消失。”沈青青續道,“這麼多年了,沒人找到過當年北都宮人的遺骸,也沒一人見到車馬辎重、甚至押運大軍的殘骸。”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雲緒 蛇君大人 大唐崛起[系統] 錦繡雲裳+番外 真他媽見鬼 有女若清 你好,少帥! 快穿:挽回舊愛的一百零八式 朱砂痣與白月光 諸天之新生 (霹靂布袋戲同人)【楓櫻】靡不有初 重生八零:軍長,心尖寵 重生1988:浪子回頭當富豪 我一腳踢飛男主 快穿:瘋批宿主是偏執狂的掌中嬌 重生末世:我用西瓜刀送喪屍上路 全員看着我大鬧海賊 農家幺女:王爺家的小妖精 少将寵婚日常 一人之下,從雷電法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