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允心下一驚,卻怎麼也掙不開竹禦的糾纏,慢慢地,一件件地衣裳飄零在空氣中。
除了一種惱怒感、羞澀感,多的也是一種無奈。
皇上雖然貴為天子,可對着竹禦……她能做的又是什麼?
兩人之間親密的舉動沒能進行多少,皇上便趕了來,冷眼看着眼前的兩人。
竹禦當做沒瞧見皇上,依然固我地埋首于竹允的胸前,吻上他胸前的紅蕊。
竹允推拒,在皇上眼裡确實欲拒還迎。
眯着眼睛,皇上冷聲道:“你們在做什麼?”
“啊,您來了?”仿佛這時候才瞧見皇上一般,竹禦自竹允的身上起來,順便帶走的,還有竹允身上的衣裳。
竹允從石桌上起身,穿上掉落在地上的衣裳,面上平靜無波。
竹禦微微一笑,偏首看了眼竹允,道:“允兒的身姿霎美,這一看便能勾人魂……”竹禦說的諷刺,在那“勾”字上放重音,言意是竹允在勾搭他。
皇上皺緊眉頭,走向竹允,手高高地擡起,下一瞬間狠狠地落下了一巴掌。
皇上冷笑,嘴角微微一彎,問:“竹允,這裡不是你們可以行苟且之事的地方,認清你自己的身份,以後……再讓朕發現,絕不輕饒。”
皇上的輕饒是怎樣的,竹允不知道。
不自覺地,手慢慢地撫上她的頰,身子微微貼近她,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對不起。”我并非有意背叛你,也不願意背叛你。
皇上的眼神很冷,遣走了竹禦,與竹允在涼亭内對望。
直到竹禦的身影自晏書樓中消失,皇上蓦然撲入竹允的懷中,無數次的道歉輕聲地溢出她的口。
“竹允,我知道你跟禦兒沒什麼關系……我知道我都知道,隻是……我沒辦法……我要保住身為皇帝的威嚴,卻又不能惹惱竹家……竹允,對不起對不起……”
擁抱住皇上,竹允搖搖頭,臉頰輕輕低下,緊緊貼在皇上的背,身子微微地顫抖。
他說:“沒關系沒關系沒關系的,真的,我都懂……”帝王的無奈,太過于多。
得到了權勢,便會有限制,隻是必然。竹允都懂。
皇上又說:“竹允,這幾日為了避人耳目,我就不來看你了……朝臣說你妖豔惑主,我不想聽,可是……你确實媚惑住了我,盡管這并非你的本意,可是我依舊殺了人。”
竹允咬住嘴唇,本就蒼白的臉頰更似雪一般的蒼白。
竹允說:“如果這種說法可以給您安心感的話……我,無所謂。”
皇上不過是一個女人,可因為她的關系死了人是一定。
自己無法負擔,這種罪責、子民的怒罵……太過于沉重,皇上自己一個人感覺氣喘籲籲。
她需要竹允跟她一起負擔,所以……她把這一切的錯都推給了竹允。
皇上告訴自己,她沒有錯,她不過是被竹允媚惑了而已,隻有這樣,一顆心似乎才能安心。
人都是自私的,隻要能讓自己放松一些,不管說出什麼話,傷害了什麼人都無所謂。
竹允太過溫柔,所以不會去計較,所以不會想着為自己再讨來一些什麼,隻是輕輕地抱住公主,讓自己的心沉入了谷底。
溫柔歸溫柔,卻不是傻子。
竹允懂,兩人不會有未來。一陣子不來……這一晃過去也不就是一輩子?這一輩子當中誰能知道什麼時候能出現一個意外?
苦笑一下,竹允說:“皇上,您該回去了。”
皇上點點頭,定定地注視了竹允半晌,留戀不舍的目光讓竹允失笑出聲。
眼中滿溢着溫柔,盈滿笑意的目光柔和似水。
手擡起,在皇上的頭上彈了一下,笑說:“又不是見不了了,您想我的時候偷偷來看我,不就行了嗎?”
皇上釋然一笑,随後離開了。
這日,她總感覺自己遺忘了什麼,心裡空洞洞的,隻是她始終沒有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竹允從“你”的稱呼又改換成了“您”,隻是以往太過習慣了他人的尊稱,皇上毫無感覺。
看着皇上的背影逐漸在自己眼前縮小,竹允眸中的溫度逐漸失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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