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海月獨自一人騎着馬出了關,又沒地方去,便向東平城去了。好在她前一日拜别了荀師兄和衆人,此番也不算不告而别。這一路上淋着雨,海月覺得自己通身都沒什麼溫度,不由地懷念起昨夜他懷裡的溫暖。可每每想起自己出走的緣由,卻又不由地怒從心起,不願再去想。風雨吹散了她的頭發,在她耳邊呼嘯而過,像奔騰不息的江流。她知道江央堅贊有過一段不願提及的過往,她也并沒有非要他将阿林處置了,可她絕不能容忍江央堅贊瞞着她,和别人有了孩子。一想到這兒,海月便覺得無比委屈。她曾見過阿林,也知道她曾經在江央堅贊心裡的分量,所以她摸不準他如今到底把阿林當做什麼。她如今跑出來,就是在逃避江央堅贊的答案。假如一切真的按照那侍衛所說的一般,江央堅贊看在孩子的份兒上不忍心驅逐他的母親,反而讓她留在宮裡,那該如何?假如她容忍不了阿林,又該如何?海月不知道自己到那時會怎麼辦,她隻怕到時候自己忍不住這般委屈,提槍殺之。海月的确慌了,也不像從前那般穩重。她從戰場上退下來,面對這樣的人心叵測,的确如同一個孩子一般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她更擅長面對戰場上的對手,因為那至少不用心慈手軟,至少有一句成王敗寇。可是在人和人之間,卻沒什麼輸赢之分。到了東平城,已是第二日了。海月淋了一夜的雨,嘴唇有些蒼白,身子也不住地發抖。她進了東平城,剛剛見到駐守在此地的雲頓鐵騎便從馬上暈了過去。見此場景,衆人還沒來得及慶賀便又手忙腳亂地請來了大夫為她診治。海月這病是風寒之症,來得迅猛,病情也惡化地極快。她連着睡了許多天,除了喝些稀粥什麼也吃不下。三天之後,她睜開眼來的第一句話,便是囑咐雲頓桑奇不要将自己在此地的消息告訴江央堅贊。海月在病中都堵着氣。越是堵着氣,便越是不願見他。雲頓桑奇摸不着頭腦,卻也知道海月的脾性,隻得應了下來。就算他如今是象泉王的從屬,他更是項海月的從屬。在他們雲頓鐵騎心裡,項海月的命令固然比象泉王的命令要有用多了。于是第三日上頭,待江央堅贊終于到了東平城,急不可耐地找到雲頓桑奇,詢問他海月有沒有來過時,雲頓桑奇便準備義正言辭地撒謊。看着他憔悴的模樣,雲頓桑奇這才明白過來是他們兩人鬧了不小的矛盾。既然是這樣,他就更不能橫加幹涉了。于是幹脆利落地告訴江央堅贊:&ldo;将軍并沒有來過。&rdo;江央堅贊緩緩蹲下了身子,雙手撐着頭顱。他已經好幾天沒睡過一個好覺了。從雙城出來之後,他去了雁北草原,一路沿着海月可能去過的地方尋去,卻都沒有人影。到最後他隻能抱着一絲希望往古格王城的方向而去,希望海月隻是暫時生他的氣,提前回了古格去。看着江央堅贊的模樣,雲頓桑奇有些不忍,卻仍舊不敢就這麼告訴他真相,隻能在旁邊勸道:&ldo;王上,也許将軍回古格了呢?&rdo;江央堅贊聞言,終于站起了身,露出一絲勉強的笑來:&ldo;是了,我也才剛想到。或許這幾天外面太冷,海月獨自回宮去了。我這就回城,你若是遇見了她,記得告訴她,我在古格等着。&rdo;&ldo;是。&rdo;如今天色已經漸漸遲暮,江央堅贊仍然堅持連夜返回王城。他抱着最後一絲希望,也許海月真的已經回了古格,正在等他回去朝他撒氣。江央堅贊現在有些痛恨自己不夠果斷。如果早一些能送阿林去普蘭,或許也不會給她傷害海月的機會。他早知道那孩子是她和普錯的,但他不願再多加怪罪。可他一時的仁慈終究還是傷了海月的心。自從和海月在一起以來,她還從未如此生過氣。這樣想着,江央堅贊便踏上了歸途。路上,在前面探路的近侍衛返回到他身邊,向他禀報着前面的情況。侍衛壓低了聲音道:&ldo;王上,此前洛桑将軍北上之前送信來說,西邊最近不大安分,恐日久生變。我們這次出來二十多日,也沒有新的消息傳來,屬下擔心……&rdo;是了,這一路上,他心中惴惴不安的不隻是關于海月的事,還有他們來自西邊的敵人,拉達克王國。即使他多次提出想要将潮戈盈笙送回拉達克,以緩解兩國僵持的關系,可衆位大臣也卻都不同意這樣的決定。大家都怕那位新繼任的君王設計除掉潮戈盈笙,再起兵攻打古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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