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袋裡面盤旋着老師說過的話。
“但也有可能什麼都不是。”
——不是“也有可能”。
她那木然的腦袋這樣想到,是更有可能。
她從未相信自己是個奇迹。
“跟着我念。”
迷蒙中一個動聽的聲音這樣輕聲說道。
“跟着我念。”
那是含混而未知意義的音節,他起了了一個頭,卡莉法卻無法跟着一起念下去——她那麻木的舌頭甚至無法轉過來跟上那聲音一個一個已經斷開的音節。
“跟着我念。”那聲音這樣不耐煩的催促道,“一個都不要念錯了。”
卡莉法張開嘴,她的舌頭依舊是不聽使喚的,“什——麼?”她用吃力的聲音這樣詢問道,眼睛看不清那一團蹲在自己面前的東西——那看上去就像是一團銀色,金色和奶白色混在一起的色塊。
“你不是一直都倔強的簡直和頭驢一樣麼?”那個聲音帶着特有的尖酸刻薄的諷刺感,精靈王終于把他的手從自己的口鼻處拿開,他安靜的蹲下來盯着抱着胳膊蜷縮成一團,身上已經說不清到底是什麼臭味的女孩,“跟着我念,一個音節都不要念錯,哪怕你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格羅瑞爾用祈禱一樣的聲音念叨着仿佛發自遠古的語言,一個音節一個音節,緩慢而悠長,他在音節之間留出了足夠長的時間,好讓面前這個從未接觸過浦蘇語的女孩能夠跟上他的步調,完成這段禱詞。
她不知道這段禱詞的意思,但是他是知道的。
浦蘇語雖然在通用語中留下了一鱗半爪的痕迹,但是那些單詞已經失去了它們在更遠古的時代所蘊含的力量,混入人類和矮人語言的浦蘇詞彙失去了讓操持着它們的誦讀者同衆神溝通的能力。
但是這也僅僅是在除了蒽缪精靈之外的其他種族之中。
從來未曾包括蒽缪精靈們——他們和霍特|普矮精靈們共同的祖先——古精靈們——遠在上古時代就已經與諸神同在,他們同諸神一起戰鬥,被諸神所寵愛,而後,衆神退居天上,大地歸于精靈。
蒽缪精靈是大地上血統最接近古精靈的一支,他們從他們的祖先那裡得到的并不僅僅隻有美麗的容貌和卓越的智慧。
還有他們的語言,古精靈同衆神共同的語言。
而他人隻能在編年史中,才能窺得這神之預言的曾經的輝煌和它蘊含的意義與力量。
因為它所擁有的一些禁忌,蒽缪精靈們不會将這種語言再教導給别人。
但是格羅瑞爾卻做了。
焦慮的火幾乎要将他的心髒給灼幹了。
——并沒有教導她如何使用這種語言。他這樣想到,以梵恩雅之名,見死不救是不當的。
他繼續念着,卻發現在某一個音節之後,女孩跟随着的聲音停止了,她抱着自己的手臂,蜷縮成一團。
沒有外力的幫助,她是無法駕馭那幾乎要抽幹她全部生命的龍之力的,這本來就不是人類能夠駕馭的東西。
卡莉法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順着那些音節來讀,她罕見的在這種疼痛的折磨中得到了一絲安甯,就像是灼熱的酷暑中靠近了一塊冰,她近乎有些貪婪的汲取着冰塊帶來的涼意,恨不得将一整塊冰都抱進懷裡。
可是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跟着念下去了,身體裡的火依舊燥熱不堪。
卡莉法咬緊了嘴唇,比起剛才幾乎死過去的表現,她的呼吸顯得平穩得多了。
精靈王停止了吟誦,他蹲得太久以至于雙腳都有些麻木了,他想要站起來的時候面前的丫頭卻出乎意料的伸出手來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他對着她那雙左右迥異的眼睛——很難想像前一秒還因為疼痛而看上去幾乎要昏厥的小個子女孩居然有這麼大的力氣一把揪住他的手腕,卡莉法張開嘴,“教我。”
那種語言,那種有着奇特力量的語言。
教我。
一陣“果然如此”的,意料之中的失望從格羅瑞爾的心底翻湧起來,他抿住嘴唇,伸手去扳開龍瞳少女的手指,她卻緊緊的,十指如鈎的扣住他的手腕,幾乎讓他感受到了血液不通的漲痛感。
格羅瑞爾覺得手指冰涼——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了,他厭惡的想到——人類都是這樣的,貪得無厭。
沒有一人出乎其外。
卡莉法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語言,也許那是精靈語,也許那是别的什麼——但是它所蘊含的力量是毋庸置疑的,她想要駕馭身體中的力量,她想要能夠使用它,馴服它,讓它平靜下來,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她那渾渾噩噩的腦海中想到的隻有這個想法——那就是,沒有外力的支持,她是無法僅僅依靠自己駕馭身體裡的那團烈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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