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意掀開簾子,和善微笑:“怎麼了?葛喜公公。”
“娘娘,哎,不好了。”葛喜擦着額上的汗,急急地行了一禮,“昨日奴婢陪大王去京郊巡視駐軍,今晨大王回宮時,途徑易侯府,竟然聽到易侯當街辱罵大王……”
“易侯他瘋了嗎?”燕清意不等轎夫停轎,急得躍出轎子,心跳如鼓。
第37章爐香沉沉
葛喜揮手讓轎夫在一旁等候,他喘着粗氣說:“易侯他沒瘋。”
燕清意眉頭緊皺,驚慌地說:“他為什麼要辱罵大王?他……他不是囚禁在府中嗎,怎麼會……”
葛喜搖頭,拍着胸口道:“易侯站在府門,對着長街辱罵大王,引得百姓圍觀。大王途徑此處,見百姓聚集,便也勒馬,停下傾聽。”
燕清意攥緊了拳頭,靠着軟轎的橫木,卻覺自己站在懸崖邊上,似有墜落之感:“易侯罵大王什麼?他為什麼要辱罵大王?”說完,她忍不住低聲咒罵,“他一定是瘋了,他不要命了嗎?”
葛喜的圓眼愁得彎曲,他湊到貴妃旁邊小聲說:“易侯罵大王,傷化虐民,竊盜九鼎,傾覆重器,好亂樂鬥,萬民不安……”
燕清意聽着,胸中怒氣急升,雙腿一軟,感到腳下的石磚仿佛在搖晃,她緩緩地蹲在地上,望着碧空雙眼發直。
繡夏急忙扶貴妃,呵斥道:“葛喜!這種話,你怎麼敢說!”
燕清意無力地抓着繡夏的胳膊,咬緊牙關,卻聽耳中不斷蕩漾着胸腔中“砰砰”的心跳,她擡眼望着葛喜,無力地說:“然後呢。”
“大王命人将易侯叉着‘請’回侯府。大王雖未發落易侯,但回宮後面色極差。奴婢尋了個機會,來将此事告知娘娘。”
燕清意重重地長歎了一聲,靠着繡夏的攙扶緩緩站起來,心亂如麻。易侯來許國的路上謹小慎微,懼怕許王嚴懲他,他在易侯府待了一個月,怎麼忽然敢說這種犯上作亂的話。
大王嚴懲易侯就罷了,若是牽連母親和哥哥,還有那些被貶為庶民的南都舊族遭到重責……
她感謝葛喜的相告,又對轎夫說:“去延年宮。”
葛喜點頭關切道:“娘娘說話一定要謹慎啊。”又對着繡夏說,“奴婢還有别的差事要辦,不能随娘娘同去,勞煩姑姑照顧娘娘。”
燕清意顧不上多想,忙去延年宮向大王請罪。
碧藍的天空望不到邊際,午後日光正盛,無風無雲,燦爛的金光鋪灑下來,照在宮牆的琉璃瓦上,晃得人睜不開眼。
行至延年宮,海沛正從寝殿出來,見到貴妃,眼眸下瞥,行禮道:“娘娘,大王午睡了。”
“本宮等大王醒來。”燕清意站在殿前的地磚上,不安地走來走去,她猜測大王會嚴懲易侯,所以不想見她。
傳聞中的許王繼位八載,年年征戰,對待對他不尊不敬的他國諸侯王,從未有過一分仁慈。
燕清意越想越驚,緩緩跪在殿前,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海沛見狀,淡色的細眉上挑,他尴尬地說:“娘娘,大王正在午睡,待大王醒後,奴婢便去傳話。娘娘不妨先回宮休息,大王醒來,自會召見娘娘。”
燕清意看着緊閉的大門,輕籲一口氣:“你做自己的差事便是。”
海沛求助地望向繡夏姑姑,繡夏也跟着貴妃跪在殿外。海沛又道:“娘娘……”
突然聽到殿内傳來兩聲輕咳,海沛忙推門進去禀告,又出來小心地将貴妃扶起,“大王讓娘娘進去說話。”
燕清意走到殿裡,聞到香爐中甘香的氣息,她跪在地上叩首,地磚的冰涼傳透周身,“臣妾拜見大王。”
許明沅穿着明黃色中衫,坐在塌上,陽光從敞開的大門傾瀉進來,照在他的身上,他面色低沉,情緒不佳,眼下可見一抹困倦的青黑,他深沉的雙眸望着她,無悲無喜。
他閉眸沉思了片刻,點頭道:“坐吧。”
海沛端來凳子放在床前,清意扶着凳子站起來,看着大王困倦低落之色,心裡不安,小心地坐在凳上。
許明沅說:“何事。”屋外傳來的光亮讓才蘇醒的他感到不适,他半眯着眼,對海沛揮揮手,海沛忙退出去關上了門。
屋内頓時暗了下來,僅有幾絲亮光,透過簾子的縫隙滲了進來,在銀白的地磚上留下細長的光斑。
許明沅昨日去郊外巡視駐軍,視察他們操練武藝、行軍布陣。
夜間正欲就寝時,密探帶回急報,老周王倉促崩逝,并未立嗣,大公子尚與二公子賢擁軍對立,随時可能開戰。
許明沅連夜召集群臣議事,他本想攻下燕國後,先讓許軍休養兩年,也留下時間整治新收入許國版圖的郡縣。可如今老周王崩逝,周國再次内亂,若是不趁機興兵攻下周國,以後周、晉相互照應,難以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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