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忙。”肖讓道,“你這兒有獨院的房間吧?”“有。蘭馨、竹翠、菊隐、梅香,都是雅靜院子,公子喜歡哪個?”鸨兒笑道。“梅香吧。”“那酒菜就送院裡去?”“不忙,先備熱水沐浴。”“好好好,您稍等。姑娘們,快帶客人去梅香院,備上熱水,好好伺候。”鸨兒轉身,笑着說道。肖讓滿心歡喜,正要跟着走,又見符雲昌站在後頭,滿臉木然。他揚眉笑道:“寨主沒忘了方才的約定吧?”符雲昌一聽,硬着頭皮道:“不就是沐浴更衣嘛!”他說着,随肖讓一同去了。俞莺巧做夢也沒想過會有這般發展,縱然她久經江湖,又哪裡來過這種地方。她手下的镖師們也尴尬,要說平時自己喝個花酒也就罷了,如今當着大小姐的面,如何能造次。一時間,衆人都局促着,不知如何是好。倒是鸨兒有經驗,看他們這般神色,另辟了一個樸素小院給他們。镖師們樂得脫身,趕着去了。俞莺巧随着镖師們停妥車馬,又囑咐他們小心戒守,磨蹭了半日,也不得不往梅香院去。一路上她也不敢多看多聽,隻低着頭快步而行,待到了院裡,還未進門,就聽屋内女子嬌笑,此起彼伏。她一時尴尬,站在門口也不知該不該進去。就在這時,房門一下子被拉了開來,符雲昌直直沖了出來。一見她站在門口,他吓停了步子,愣在了原地。隻見他半裸着身子,肌膚上還沾着水珠。面上的胡須已然修過,原本胡亂盤着的頭發也放下了來,經水一洗,柔柔披在肩頭。這番模樣,與先前判若兩人。不過稍加整理,便顯出了清朗眉宇,生生年輕了好幾歲,甚至還帶着幾分稚氣。俞莺巧見他有些驚慌失措,好意問道:“怎麼了?”符雲昌一下子紅了臉,指着裡頭說:“那家夥有病啊!你怎麼遇上這種人的?”他猛地想到了什麼,一把拉起俞莺巧的手,“我們趕緊走!”還未等他邁步,肖讓的聲音帶着幾分慵懶,道:“符寨主,這麼快就打退堂鼓了?”說話之間,肖讓慢慢走到了門口,輕倚上門框。他穿着一件玉色單衣,襟口微微敞着,露出一片結實的胸膛。俞莺巧有些訝然。他身姿颀長,又是優雅做派,總讓人覺得清瘦,但如今看來,卻是肌骨勻稱。想來終究是練武之人,哪裡能那麼單薄。“你隻說要沐浴更衣吧?為什麼我一個大男人要修眉毛啊?”符雲昌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發着顫,倒有幾分可憐。“我還說了修面啊。”肖讓不依不饒,“你看,我才修了一邊,不是好看了許多嘛。你們說呢?”他回頭,問了一聲。隻見數名女子走了出來,也都聚在門口,掩嘴嬌笑。“笑什麼啊你們!找打啊!”符雲昌狠狠威脅,卻無人怕他。姑娘們笑得花枝亂顫,好不開心。這下,連俞莺巧也想笑了。這四公子挑剔女子扮相也就罷了,他竟然連男人也不放過啊。符雲昌好歹是堂堂山賊寨主,這番模樣要是被人看了去,以後還如何在綠林立足?她正想着要不要替他解個圍,卻聽肖讓又道:“好啦,你就别鬧别扭啦。你也看看你自己,當着巧兒的面,衣衫不整的。這般不修邊幅,難怪人家看不上你。”俞莺巧心裡一顫,又生了尴尬,急忙道:“公子别開這樣的玩笑。”肖讓勾着唇角,含笑答應一聲:“好。”他又看看符雲昌,道,“就算不是為了搏姑娘歡心,你一個大男人也不該這樣。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視,俨然人望而畏之。還不快進來把衣服穿上。”符雲昌滿心不情願,卻又被他說的不好意思起來,他嘟哝着抱怨幾句,不甘地走了回去。他還未到門口,那一群姑娘就迎了上來,嬉笑着攙起他的手臂,把他往屋裡拉。肖讓噙着笑意,看着他被拉進去,又回頭看着俞莺巧,道:“先前是我武斷了,這山賊打理一下,也不是完全不能看。我再替你試試他的真心,看能不能嫁。放心吧。”他說完,轉身回屋,更輕輕帶上了房門。俞莺巧怔怔站在門外,心中感觸良多,卻又偏偏說不上來……作者有話要說:[俞莺巧:對不起,我是電燈泡……==][符雲昌:妹子,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啊!!!t口t][四公子:哎呀,别鬧,快來洗白白~_][那隻:你這文的中心到底是什麼?!口胡!!!][狐狸:……]咳咳……總之,那啥……符寨主顯然屬狗……[符雲昌:老子揍你啊!][那隻:……][狐狸:……]☆、衆人又折騰了好一會兒,待沐浴完畢,月已高升。興許是生意清淡,鸨兒親自領着舞姬樂師,到梅香院中擺下了宴席。一時間,絲竹齊響,美人翩舞,好一番風流。席間鸨兒笑吟吟地吩咐姑娘們斟酒勸菜,但似乎隻有肖讓一人消受。從沐浴更衣之後,符雲昌就壓低了頭,一副萎靡不振之态。如今的他,青玉簪子挽起了發髻,身上牙色春衫,外披了一件鴉青袍子,整潔素雅,全然像個讀書人家的公子。察覺到俞莺巧的視線,符雲昌愈發窘迫,他欲言又止,愈發把頭埋了下去。俞莺巧見狀,關切地問道:“符寨主,你還好吧?”符雲昌依舊不說話,隻點了點頭。一旁的鸨兒見狀,斟了杯酒過來,笑道:“喲,這位公子第一次來吧,怎麼比姑娘家還怕羞呢?快來喝一杯壯壯膽子!”符雲昌一聽,怒而起身,道:“老子怕個屁!”“哎喲,是奴家說錯話了。這杯酒就當是給公子賠不是。”符雲昌看了一眼鸨兒遞上的酒杯,不屑地哼了一聲,接過杯子一飲而盡。他抹抹嘴唇,皺眉道:“一點酒味都沒有,兌水了吧。”鸨兒一陣尴尬,又有些好笑,正要解釋時,卻聽肖讓悠然開口,道:“這‘素心白’,以蠟梅入酒,清香醇冽。置于瓷甕,儲在井下,假以時日,其香愈濃,而味愈柔,飲之回甘。這般口感,大約是五年陳了吧。”鸨兒聽罷,喜上眉梢,“公子好品味!正是五年陳的‘素心白’!”她略帶驕傲,道,“這酒乃是白家酒坊所釀,一年隻出十壇。我與白老爺交好,每年都得一壇。這五年陳釀可是難得,我看公子是個知己,果然不差。”“多謝。”肖讓含着笑,輕抿杯中酒水,阖眸細品。“什麼了不起的玩意兒,還不如尋常燒酒夠勁兒。”符雲昌不屑。“可别小看了這酒,味道雖柔和,烈性可不打折。終究是傲雪寒梅,風骨凜然啊。”肖讓道。“我就不信了!”符雲昌言罷,一把拎起酒壺,仰頭就灌。俞莺巧在旁邊相勸,卻已來不及。肖讓長歎道:“唉,暴殄天物……還糟蹋了衣裳……”符雲昌喝完一壺,一抹嘴,道:“哼!跟水似的!沒意思!”肖讓笑歎,道:“才一壺而已,話别說早了。”“好歹我是一壺,像你這樣拿這個小杯子碰碰嘴唇,也不知喝沒喝!”符雲昌不甘示弱。“我可不像你那麼不講究。”肖讓毫不理會,慢條斯理地吃起菜來。符雲昌氣不打一處來,正要,身子卻突然一晃,竟有些站不穩。他蹙眉,微微甩了甩頭,道:“怎麼會……”“都說了烈性啊。”肖讓帶着些許憐憫看着他,“一路而來,腹内空空。方才熱水沐浴,催動氣血。你這樣豪飲,又如此激動,酒力自然發作得快。”“你……”符雲昌還想說話,腦袋卻一陣沉似一陣。不消片刻,便軟軟地往下倒。俞莺巧忙将他攔腰抱住,道:“我送他回房。”“好。”肖讓答應着,滿目都是笑意,“對了,巧兒,都說酒後吐真言,你有什麼想知道的,不妨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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