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真正的戀着她了!”
從今後他幾乎無時無刻不想到香雲,沒有一天不想到她那裡去。她去的時候多半在白天,要到上了燈才回來:因為香雲梳頭的時間在下午三點鐘光景,他在她梳頭時找出了特殊的美點,特地去趕這個時間的。
香雲梳頭時他便挨在她的旁邊,看她的烏雲似的長發散開來。那白而膩的面孔藏在散亂的頭發裡越顯得異常妩媚,再等候的頭發梳到後面去了,兩邊鬓發蓋下來掩沒了耳朵,而額上的幾绺短發齊齊地貼到眉毛上,她的眼睛越發掩映得奕奕有神了。香雲也知道他的意思,便趁這個時候做出種種媚态來,或者抿着一根頭繩朝他笑,或者在鏡子裡向他擠擠眼睛,他看了便不禁神魂飄蕩,很希望那梳頭的時間多延一刻。然而那梳頭師父的技巧已經有了一定的時間了,不能夠特别延長,也不能故意縮短。
加之香雲又天真,又活潑,在床上時,就像一個膠性的皮球在他滿身上滾。坐着時就把兩條大腿架到他的腿上來。香雲的身體熱得很,軟得很,伏伏帖帖粘在他的身上使他異常舒适。她又常時把細膩的面孔來和他的面頰磨擦,用血一般的嘴唇去咬他的耳朵,他便迷迷糊糊覺得有一陣肉香——如剛剛産生的小孩子的肉香,和着一陣粉花香直滲入他的心房深處,他的身體就好像一塊海綿浸入了熱水似的,立時泡發開來。這時候的妙處他常暗暗地瞞着香雲私下嘗着的。
當橫到床上去的時候,他就用一隻手臂從香雲的肩頭上伸過去環抱她的粉頸,香雲披在耳朵背後的幾絲新灑了香水的頭發飄在他的面際,他就不住地含在嘴裡吸着,好像那幾根頭發真的可以吃的一般。有時更進一步,把手插到她的大襟裡去撫摩她的乳防。那兩個乳防熱而且滑,軟而且松,如兩個剛出籠的饅頭一般,就使那隻手放了進去之後永遠不願意退回來了。床裡面的光線比外面晦暗一些,香雲的面部就顯出可愛的蒼白色,同時她稍稍有的缺點盡都隐去,而她的美點卻越看越不盡起來。那時候他越看越像W女士,越看越像E小姐,就緊緊地摟在他那盡在那裡興波作浪的胸前,在摹拟的狀态中享那冥想的快樂。然而他又屢屢自責不應該做成這個樣子,因為在他胸前的明明是香雲,這樣抱着她而又把她當做别人來愛是不應該的,應該真真實實愛香雲,香雲并不辱沒他什麼。
凡是香雲愛的東西他都願意愛,一方面自己愛的東西也希望香雲能夠愛,他屢屢問香雲愛什麼東西,他可以買給她。他自己愛喝酒便問她愛不愛喝酒?假使她要喝什麼酒,無論什麼酒都能夠辦得來的。但是香雲說她什麼也不愛,反用命令的口吻叫他不要浪費錢。至于酒的一層,她确是愛喝的,但她又說她的娘不準她喝,自己也不願意喝,并勸他也不要喝得太多了。
真的,香雲還有一個親娘哩!
香雲是天津人,娘也是天津人。她是個五十幾歲的強壯的婦人,身材很高,面目慈善,肩胛是削的,兩條腿很長,小腳,褲腳管是常常紮着的,當她背光而立的時候,望過去恰像一隻大圓規分開兩足釘在地闆上。
可憐得很!她把女兒的肉體朝朝暮暮供給許多獸性糟蹋,她還要含着笑去服侍那班糟蹋她女兒的人,一如這個人糟蹋她女兒的次數越多,對于這個人越要恭敬;反之,假使沒有人來糟蹋她的女兒時,女兒就失其價值了,她就傷心起來了!夢仙是近來糟蹋她女兒最厲害的一個人,所以她奉承他格外周到。而夢仙的神性不能自制其獸性,卻使獸性虐待了這個人又叫神性出來可憐她們,在香雲的身上得到了滿足時,卻把同情心裝到面孔上來對着她們。
香雲的娘告訴他說:她就隻有這一個女兒。大概是她的命不好,生下地來她的父親就害了病,到她五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死者沒有一點東西剩下來,她們隻好替人家洗洗衣服過日子,不想到她十三歲的時候我又害了病,因為要救命,就叫女兒走這條路。但是在天津地方做生意,怕被家鄉人笑話,不到一年就到這關外來了。總算靠菩薩的保佑,小女孩兒倒是無災無晦的,就隻因為本地紙票發毛,生意不大好,又要服侍大兵,看來也是做不長久的。
這種不言可知的原因誰也能夠猜想得出的,夢仙聽了卻為她們黯然神傷起來?竟如個老年人似的歎口氣道:
“唉!可憐的小孩子呀!”
香雲的娘聽見夢仙歎了一聲,也接着歎了一聲,好像不是客人歎氣,她是絕對不敢歎氣的。
玉華館的人,到一定的時候,除開意外的天氣,沒有一天不看見夢仙從那一架繪有天官賜福的屏風背後轉進來于是打簾子的人認得他了,姑娘們認得他了,打手巾的認得他了,賣小吃的也認得他了,還有另外一班賣唱的姑娘們也認得他了。最後一班人就想靠香雲姑娘身上沾些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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