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清知道這話就是寫給她看的,默默重讀了一遍,方才關掉手機。除去一陣銳利的疼痛,她心裡竟是釋然,一切都已經回到原本的軌道上面。
第35章奔逸
就是在那一天,随清去了精衛中心。她沒有給自己太多機會去細想這件事,既沒有預約,也不管時間是不是太晚。她隻是去了,不留退路似的。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等她到了醫院的時候,當天的專家号早就已經沒有了。她在自助機器上挂了一個精神心理科的普通門診号,而後又像從前一樣繳費,拿卷子,做測試。候診的人很多,比睡眠門診還要熱鬧。她看着門口那堵滿是醫生标準相的玻璃牆,完全不知道自己會落在誰人手中。
“随清。”身後有人叫她。
她一驚,回頭就看見屈醫生正慢悠悠地朝她走過來,頭發還是那麼少,眼鏡架在鼻梁一半的地方,身上穿着舊白色的白大褂,整個人看起來比坐着的時候更加矮小,九月份的天氣,兩隻手還焐着一隻玻璃保溫杯。
随清不知道怎麼開口,是應該解釋自己為什麼長遠沒來,還是為什麼又來了?
但屈醫生隻是樂呵呵地跟她聊起天來,說他前一陣在網上看到她了,開頭還當是弄錯了,隻是同名同姓,後來又想連名字帶長相都一樣,不可能不是她。
許多事又在腦中回閃,快速切換,随清有點想叫他住嘴。
這句話她當然沒說出來,但老屈好像能聽見似的,看了看她手裡的挂号單,笑道:“碰上誰就是誰了,隻要來了就好。”
碰上誰就是誰,這句話随清倒是聽進去了。後來過了很久,她讀了不少這方面的書,又跟醫生和病友聊了許多,才知道在她當時那樣狀态下,最需要的就是這樣的指示,不用想太多,隻顧着眼前這一小步,簡單,清晰,直截了當。
屈醫生一路陪她到護士那裡交了卷子,又看着她在候診區坐下,這才焐着保溫杯,慢悠悠地走了。
随清等了很久才輪到她的号。
在那之前,清營造和羅理那邊好幾個電話找她,候診區到處都是嗡嗡的人聲,她隻好到樓梯間去接聽,在窗台上開了電腦回複郵件。有好幾次,她都想走了算了。但腦中偏又出現那張機場的照片,以及那一句Itsfun.Takecare.
這叫她想起來是用什麼理由說服了自己,以至于對大雷說出那些話,做出那樣一次徹底的斬斷。就算隻是懲罰,她也必須留下來。
等到走進診室,她看到裡面坐着個挺嚴肅的女醫生,一臉生人勿近的樣子。要是讓她自己選,肯定不會是這一款。但她還是坐下了,醫生問她看什麼,她就開始講,講這一年多以來所有的事,盡可能的簡略,卻又不可避免地散亂,語速也太快了。
她不知道醫生能從這裡面聽出些什麼來,哪怕是她自己都找不到其中的邏輯。Takecare,所有的詞句奔流而過,腦中隻剩下這兩個字,Takecare。
第一次讀到那句話的時候,她還能品出其中嘲諷的意味。他表達的重點顯然是在“Itsfun.”上的,将他們時間曾經有過的那一段歸結于及時行樂。她覺得很好,這分明就是她求仁得仁的結果,卻不知為什麼又有些難過。但就在這樣一次又一次次重複之後,她越來越覺得他真正想說的其實是後面那兩個詞。而且,也隻是它們本來的意思,照顧好自己,Takecare。
醫生一直對着電腦打字,此時終于停下來看了她一眼,問:“有過結束生命的念頭嗎?”
随清本打算搖頭,但又很快想到Q中心樓頂上的那一幕。
“有。”她回答,如果當時不是有個人拉住了她。
“什麼時候的事?”醫生又問。
“大約四個月之前。”随清回答。
“後來呢?”
“後來就感覺好起來了,但是……”失眠依舊,有幻覺出現。
沒等她說完,診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老爺爺顫巍巍地走進來,手上拿着不知是什麼項目的檢查報告單,紙上曲線逶迤。
醫生讓老人坐下,又對她說:“你現在最好是住院。”
“住院?”随清怔住,她想過服藥,也想過嘗試心理咨詢,但沒考慮過住院,“我還有工作,沒辦法現在……”
旁邊一個年紀輕一些的實習醫生正跟老人講話,老人面孔灰黃,口中不斷重複着:“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
醫生安撫了老人幾句,再轉回來問她:“有親屬或者朋友陪你來嗎?”
“沒有。”随清搖頭。
寫字台上的打印機開始工作,她的病曆還沒打完,診室的門又開了,下一個病人被家屬攙着送進來,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兩隻手腕上都裹着厚厚一層紗布,但還是擋不住下面縱橫的血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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