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從未央殿裡落荒而逃以後,羅瑾有好幾日沒有回東宮裡。他日日都處理軍務政務到深夜,為的就是不在夢中看到蘇顔哭花了的臉,看見蘇顔哭,羅瑾就心如刀割。可是,他的太子妃日日夜夜卻想的是别人啊。
這件事情是羅瑾心結,他每每想起就如鲠在喉。
“娘娘,您就用一些吧。”
“這是皇後娘娘賞賜的,下頭上貢的新鮮瓜果,已經冰鎮過了,娘娘要不要嘗嘗看?”
未央殿裡頭,蘇顔懶洋洋的躺在搖椅上,一件藕黃色的蠶絲襦裙穿出了弱不勝衣之感,白皙的面龐不複往日紅潤,眸是冷的,很勉強才擠出一個笑容:“我沒胃口,先放着吧。”
“娘娘,奴婢求求您,就嘗幾口吧。”安知俯身在蘇顔身側,雙手呈上一碟削了皮切成塊的蜜瓜,聲音裡已然帶哭腔:“總這樣下去,您的身子受不住。”
蘇顔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手無力的垂在胸前,聲音也冷了:“本宮的話沒人聽了?”
羅瑾負手站在門外,鐵青的臉色,冷冽的眼神,就連玄色的衣袍都漫着生人勿近的氣息,太醫說她身子弱要好生将養,她就是這樣糟蹋自己的!羅瑾憤然往前邁了半步,還是停了下來。
那夜的事猶在眼前。
蘇顔仰頭望着灰白的天,自嘲般的勾唇,或許隻是看自己死了,羅瑾不忍心,才違心說了句“傾心”的好聽話吧,或許,他從沒有喜歡過自己。
可是,她了解羅瑾,他重諾,根本不會因為可憐自己,才說那種話。這裡面到底有什麼誤會,還是不舉之事對羅瑾打擊重大,他隻是無法面對?
紛亂的思緒令蘇顔歎了一聲又一聲,總是明媚的秋眸也蒙上一層灰暗。
“福川。”羅瑾逼自己将視線收回,側身在福川耳邊:“立刻出宮,去錦福齋買豆花糕和冰皮馃子送到未央殿,其他時新的糕點也各揀幾樣來。”
“太子爺……”福川看着羅瑾陰沉的面色,一時間懷疑自己是幻聽了:“您這是……”
羅瑾掃過來一個眼風,福川立即噓聲,轉身就去辦。太子爺既然對太子妃這般用心,這樣鬧着又是何苦呢!他看着都着急,真真應了那句古話,皇帝不急太監急。
福川差當的好,不多時錦福齋的糕點就打着唐國公府的名義送進來。精緻小巧的糕餅盛在花瓷盤中,還配了鮮花瓣為飾,顯得亮眼又美味。
“這幾樣是我在家時最喜歡的。”蘇顔揀起一塊豆花糕,小咬了一口,揚起笑臉,終于露出一絲發自真心的笑容:“和小時候的滋味一模一樣,一點沒有變。”
夜幕四合,最後一抹豔紅的夕陽也消失在地平線。
泰和殿裡頭,羅瑾對着一盤殘棋研究着,修長的指頭夾着一枚黑玉棋子,聽完福川的禀報後,清冷的眸中閃過一絲霁色,黑子輕落,揮手叫福川下去。
“殿下。”福川戰戰兢兢的打量羅瑾還算溫和的臉色,猶豫着開口:“太子妃娘娘這些日子胃口漸漸好了些,藥也按時吃着,是大好事。”
羅瑾眼皮都沒掀一下。
福川低着頭:“爺可要去看看娘娘?”
羅瑾叭一聲落下白子一顆,眸如幽潭,強大的氣勢逼得福川不敢擡頭,他側目看了福川一眼:“出去。”
“奴多嘴。”福川吓得臉都白了,腳步匆匆的走出去。
殿裡,羅瑾一掌推亂了棋局。他耐着心煩意亂,扭頭去看案上壓着的白色宣紙。修長勻稱的指頭挑開上頭的那層,露出下面壓着的一張畫像。
桃花芳菲,春風醉人,桃花樹下的绛衣少女淺笑嫣然,鬓邊一朵桃花,眉梢一粒小小黑痣,襯的是人比花嬌,傾國傾城。
畫的是羅瑾在踏青宴第一次見她的場景。羅瑾指腹滑過桃花樹,落在畫中蘇顔粉嫩的臉頰上,他摩挲着畫紙,低語:“顔兒,我該拿你怎麼辦?”
*
“你說的都是真的?”
禁足了半個月,才過了日子,文良媛就忙不叠的穿紅戴綠,帶着婢女太監逛花園。後花園裡花開的姹紫嫣紅,文良媛揪下一朵月季,斜眼看了身後跪着的芝芝一眼。
芝芝仰着頭,接過文良媛婢女送秋給的金瓜子,笑意盈盈:“奴婢親眼瞧見的,福川公公就在太子殿下面前提了太子妃娘娘一嘴,太子殿下的臉色就變了,還把棋盤上的棋子都攪亂了!”
文良媛想了想得意的笑了一聲:“殿下半個多月都沒去未央殿了,看來,未央殿那位是真的失寵了。”
芝芝笑着往前挪了一點,輕輕捶着文良媛的腿:“太子妃娘娘性子傲,慣不近人情的,殿下也是男人,怎麼會喜歡她這種不識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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