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夕悄悄站在一旁,看了會咬唇說道:“姐姐别哭,今天是大喜日子……夫人上了妝真好看,就是沒醒過來,身上還帶了這麼些傷……”
碧透輕掠她一眼,道:“露珠太不懂事了!雙成不管是否遇見公子,一直在塵世間摸爬滾打,有了痛苦也往肚子裡吞,從來沒見她笑得輕松。好比這次荒玉禍害中原,雙成明知道會被引發寒毒,還忍着劇痛奔赴無方七星,像是沒事一樣……我看她吃盡了各種苦,現在卻安安靜靜地躺在這裡,眼淚就沒辦法停下來……”
露夕緊捏衣衫角,嗫嚅:“可是……萬一,萬一夫人永遠不醒來,公子就這樣守着她一輩子?”
碧透垂下眼睑,慧睫上淺刷一層霧氣:“你小瞧了公子的決心,這些天來,你難道看不見公子是怎麼過的?公子每天不吃不喝,呆呆望着夫人的臉,我有時候進去關窗子,還看得見公子眼珠一動未動,像是擱了多年的木頭雕刻。”
她想起每日透過窗格看到一個靜止不動的側影,委實心痛難言:“老天怎麼不開眼啊!”
世子府閣正廳寬闊明亮,當中穩據三位紅袍老者,鶴發童顔,神情矍铄,仿似神龛中走下的老神仙。
面目最為慈祥者是太子輔掌,常太傅。他偕同另外兩名老臣,一早就來到世子府邸參加婚典,聽聞風聲後,手撫白須不住歎息。
廊柱下或立或坐一些衣飾彩烈的人。銀光、洞庭水家水芊滅、禦廚安颉、紅衣程香、靈慧公主,一個個面色憂戚,絲毫無歡喜之态,緊張地盯視着大廳正門。
影漏搖晃出陽光色彩,吉時已到。
八格扇門外,輕輕綽綽奔過一條人影,提裙邁進:“世子請各位列席。”
“慢着,花總管。”常太傅朗聲道,“時辰已到,怎麼還不見世子蹤影?”
花碧透咬咬唇:“世子臨時改變了主意,請各位随我來。”
猩紅地毯灑落紛纭花瓣,香撲雲天。一幹人等順着花瓣雨路朝出走,均覺驚詫。走出府門後,隻見揚州處處風行紅綢,節節飽滿如菊。
府閣外停駐身披彩綢的馬車,衆人乘坐三輛相繼離去,花碧透服侍三位太傅上了最先一輛,晃晃悠悠行了一陣,車廂外突然傳來嘈雜人聲,如潮轟鳴。
常太傅側耳傾聽,仔細捕捉到了幾句:“世子今日不是大婚嗎?他站在城樓上做什麼?”
“世子懷裡抱着的是誰?”
常太傅回過頭,神情嚴肅:“花總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花碧透轉眼看向車外,忍了許久,最終緩緩流下淚來:“世子請天地為證,請揚州所有子民為證,他此生願與夫人生死相依,永不相離。”
人頭攢動,一片黑鴉。各種各樣的喊叫聲此起彼伏,人海裡翻滾陣陣浪花。
秋葉依劍孤落落站在揚州古城城頭,俯瞰底下潮水般人群。他站得如此高,仿似和天上的白雲連在了一起,那白雲裁剪着吉服袍底,空蕩蕩卷起絲線綴飾,拍打着他清俊當風的身子。
冷雙成黑發垂落,雙眸緊閉,靜靜地躺在他的懷中。過了這麼久,她仍舊如孩童般沉睡,面色蒼雪,不含一絲痛苦。
除去了鳳冠,霞帔依然鮮紅如火,絲繡牡丹随風躍起,朵朵流光溢彩,像是盛開在兩人身上。隻是沒了滿頭珠翠的陪伴,一襲火紅嫁衣在陽光下泛着光輝,宛如隔世的戀人,相對哭泣,美麗而凄傷。
身後傳來厚重腳步聲,随即而來一道驚慌的嗓音:“王妃尚在昏迷,世子執意舉行婚禮,已然于禮法不合,吉時又到,世子現在人前實行拜禮,實屬荒天大謬!請世子三思啊!”
秋葉依劍巋然不動,面朝人海沒有言語。
常太傅拱手作揖再谏,秋葉依劍身軀一動,仿似清醒了過來:“常太傅,請。”他仍舊筆直伫立,冷漠說道:“請報時宣号。”
常太傅惋惜一歎,靜止不動。秋葉依劍側顔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大喜之日,我不準任何人觸犯黴頭。”
常太傅仍是歎息:“早已聽聞世子獨斷專行,能為王妃做任何事情,如今看來,宮中傳聞應是不假。”歎息一止後,又問:“世子可是考慮清楚了?”
秋葉依劍并未理會老太傅兩次語及不尊,隻是說道:“絕無虛假。”
他挪出兩步,立身門樓隙口,運力冷冷一喝:“肅靜!”神情威嚴,身姿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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