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回廊裡堆滿了衣衫褴褛的流民,或坐或蹲。孩子袒露在母親懷中,咬着貧瘠的胸口,哇哇大哭。婦孺們均是憔悴滿面,喃喃念着模糊的字眼。
“看什麼看?清水村的男人都被遼軍殺光了,她們是逃命到這裡來的。”
身後小喽啰推了初一一把。
初一踉跄着朝前走,身邊的喽啰啐了一口:“他娘的,軍營殺人要我們善後。”
“噤聲!”有人喊了句。
所經過道又恢複了冷清。
進了廳,黑烏烏地圍着一群人,爛鹿皮木椅上坐着四肢強健的山大王。“把他的臉給我擦幹淨!”那人首先下了指令。
初一不能躲避。
當家的戴着一隻黑眼罩,門牙也缺了一顆。其餘的面容看起來劍眉朗目,沒什麼可憎之處。他盯着喽啰捆綁的初一,吐出一口痰問:“這麼清秀的小相公,來黑風山做什麼?”
初一有些吃驚:“這裡不是黑石山麼?”
當家的陰笑:“黑石山哪有黑風山叫着神氣。”
初一稍稍扭着身子,巧妙掙脫喽啰手掌,和他們隔開了幾分距離:“有道理。”
當家的拍着胸脯:“我叫趙大鴻,是這裡的老大,小相公不說出來這的目的,今晚我就剁了你當肉吃。”他那胸口硬得像鐵,拍打時砰砰響個不停。
初一面色惶恐:“我聽說趙大哥收留逃難的人,想來這裡找點蔭庇。”
趙大鴻扯着拉紮胡子看初一:“我不收吃白飯的男人,你會點什麼本事?”
文雅的詞對面也聽懂了,初一嘴角微微扯了扯。“我會打拳和寫字。”
趙大鴻二話不說,大手一揮,示意巡山的喽啰松開繩子。初一拍拍身上的塵土,活動下手腕關節,當真一五一十打起了長拳。他左伸手臂筆直,樣子俊秀帶風,就是看着沒什麼力氣。
“繡花枕頭。”趙大鴻呸地吐出口痰,突然一展身形,右手一勾一抓,狠狠扣住了初一的肩膀。初一倒吸氣,發出嘶嘶的聲音,尖聲叫嚷了起來:“趙大哥手下留情!”
喀嚓一聲,趙大鴻卸下了初一的左肩,陰笑着對上初一冷汗淋漓的臉。
“小相公吃得了痛才能入寨子。我趙大鴻不收中看不中用的男人。”
黑衣纏繞的衆匪徒哄聲大笑,點亮了由木頭搭建的山寨大堂裡的火把,肆意地尖叫,将松脂油的茲茲響壓了下去。“這兔兒相公不會是遼軍的探子吧?”
初一臉色蒼白,大顆汗珠源源不斷滾落,他低下頭,抿緊了嘴。
初一被丢擲在爛草馬廄裡,左肩鼓起一個突,像是尖利的刺。他伸了右掌運氣于掌心,聚集起一團冷霧,寒毒的戾氣順指脈綿綿冒出。他靠在土牆上,将手掌搭在傷肩處,不着痕迹地給痛楚降溫。
火辣感有所減少,他的臉還是呈蒼白色,汗珠粒粒蜿蜒。
棗紅馬輕輕打着響鼻,尾巴刷來刷去,瘦成皮包骨頭。初一想了想,用截樹枝戳了點馬腿上的殘泥,撮在手指間看了看。
黃沙路面居然能濺起紅泥,隻能是一個地方,遼邊界的紅泥潭。也就是說,這批馬一定越過了古北,一路颠簸跑到儒州外,先是累得顯瘦,再是餓得孱弱。
初一伸手摸了摸馬腹,更加肯定了他的推斷。
他安心地閉上眼睛,等着第二天的來臨。
黑風山寨說大不大,在主樓後面,有座低矮的小柴房,該出現的格局它都具備了。
趙大鴻用衣袖擦幹淨嘴,站在白紙糊就的門前整理好衣襟,才擡手輕叩木格。“王……妹子。”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我繼承了巨額遺産 不老桃花+番外 突然和總監結婚了+番外 不準動我的黑眼圈 誠邀少俠斷袖 她那麼甜,他那麼野 協議攪基30天+番外 分寸 遇見方知天晴 寵無人性 纏婚 遮天之狠人傳人 九州第一男友[穿書] 狗仔穿成店小二 以為自己是女人的男人/神馬?我老婆是男的+番外 閃婚容易離婚難/盛夏的甜蜜 行走在諸天中 小離騷 全娛樂圈顫抖+番外 不眠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