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軒沉思。姚昆又道:“你不答應,便做好死在獄中的準備。你若答應,我今日便放了你。兩日内我要收到錢裴的死訊,這案子我會壓下來,你可以繼續在平南郡光明正大的談你的‘買賣’,可如果沒完成我交代的事,那我就全郡通緝,你就如那闵公子一般,在平南如過街老鼠,廢物一樣,時時擔憂自己的性命。到時候,無論你們有什麼計劃,什麼都做不成。”唐軒問:“錢裴死了,錢世新那頭如何擺平?錢裴是他的父親,他不站在我們這邊,定不會善罷幹休的。若他糾纏下去,也是麻煩。大人打算如何拉攏他?若不能拉攏,難道還得再滅口?父子二子皆喪命,鬧大了對我們的計劃可沒好處。”“他官大還是我官大?”姚昆冷笑問,“你隻要沒蠢得動手時留下什麼把柄,我自然能處置妥當。錢大人什麼都不會知道,披麻戴孝一段時日,事情就過去了。錢裴沉迷淫色,樹敵衆多,他的死太容易找理由了,好辦得很。”“大人說得輕巧。這般好辦,大人為何自己不動手?”“我若動手,還有你什麼事?你于我半點用處沒有,我留着你做什麼?”姚昆冷冷盯着唐軒:“這便是你死他死的選擇了。”唐軒被噎得,自然也明白姚昆的意思。總之他是一定要殺錢裴,所以放不放他,就看他是不是自己人了。“大人願意留我一命,是希望保住平南?”“既是有好處,當然不能讓錢裴都占了。”唐軒不語。看來姚昆真是被錢裴惹得火大,受刺激了,這倒是他萬萬沒想到的。錢裴确是很有把握說能拿捏住姚昆,但看來正如姚昆所說,錢裴看輕他了。威脅這種事,向來是雙面刃。“你有一點時間可以考慮。”姚昆道。“在我走出這個門後,條件就不用再談了。我會囑咐獄差,将你移到大牢裡去。你好好想想吧。”姚昆說完,轉身就往牢房大門走去。唐軒皺起眉頭,不敢肯定姚昆是否故作姿态。一步,兩步,三步……姚昆的步子很穩,一點都沒有放緩等等的意思。就在他伸手要拉開大門時,身後傳來唐軒的喊聲:“等等。”姚昆回過頭來。“我答應你。”安若晨向龍大問起十七年前蒙太守遇刺身亡的案子,她是覺得,每個人做事都是有緣由的,總要圖點什麼。姚昆庇護錢裴,隻是師生之情,她總覺得勉強。因為姚昆談及錢裴時,态度是頗是厭惡,且他直呼其姓名,連聲先生都不叫。但這樣的态度,卻又對錢裴時時照顧。龍大既是說當初姚昆立過幾次大功,坊間又傳說錢裴立過大功,居功自傲,所以他們之間到底還有些什麼?可惜龍大所知也有限,說得還沒有蒙佳月詳實周全。不過二人所說内容倒是一緻的。安若晨告訴龍大自己會追查這件事。龍大揚着眉毛:“你可莫輕忽了我的囑咐。”“将軍什麼囑咐?”将軍說的話她可是都認真聽的。每一句都牢牢記住。“你回去後,若是太守大人已将唐軒放了,你便想辦法讓自己安全離開中蘭,離開平南。”他說着,一邊寫了個地址給安若晨。安若晨接過一看。玉關郡蘭城西大街正廣錢莊,孫建安。“孫掌櫃是我龍家人。你若是離開中蘭,便去找他。我已囑咐過他,他會照應于你。”安若晨沒在意這人身份,她隻着急道:“我不能走。我要在中蘭給你查案子抓細作,你在前線拼命,後頭沒人支持怎麼行?我抓到細作,拿到證據,南秦皇帝便有把柄對付那輝王了。你不是說過,這是最重要的,為了不用打仗,不用讓無辜的人流血犧牲。”龍大張口欲言,安若晨沒給他機會,麻溜地繼續說着:“怎麼能看到一點危險就跑了。那可不行。如若太守大人有問題,幫着細作,那我就對付他。錢裴是細作,我便對付錢裴。唐軒是細作,我也對付他。無論遇到什麼,都不能認輸放棄。”“若有太守幫你,你還有幾分勝算,若是太守都是細作,你在中蘭孤立無援,隻有被擒來要挾我的份,你留在那兒做什麼?”“這事兒我們不是商量過了嗎?”“商量什麼了?”龍大瞪她。“擒我要挾于你,你莫要理會啊。你就告訴他們,大丈夫何患無妻。”“安若晨姑娘。”龍大繼續瞪她,皮癢癢了是吧,這是拿來開玩笑的事嗎?“不是這麼定的嗎?我怎麼記得确是如此的。當時是說如果細作拿我四妹來要挾,我不能屈從,好像是提到若是拿我要挾将軍,将軍也不會屈從。說到這個,我想起來了,方才才分析過的,我四妹可能真活着呢。我還要找到靜緣師太救四妹呢,我不能走。”安若晨語氣很是肯定,可是看到龍大瞪她的眼神也很有勁兒,趕緊換招,放軟語氣抱着龍大的胳膊道:“最重要的是,将軍在這兒呢。人家不是都說了嘛,夫唱婦随。所以将軍在哪兒我就在哪兒。将軍在平南郡守邊關,我便在平南郡呆着。”“夫唱婦随在咱們身上不适用。”龍大道,“日後成了親,你便是将軍夫人,你得在京城掌家。”安若晨愣了愣,眨了眨眼睛,終于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她小心确認:“成了親,回京城後,我就隻能在京城呆着了?”“也不全是。你若想回中蘭也是可以回來省親的,想去哪處玩,也是可以的。隻是大多時候,當然要在家裡呆着。你是長嫂,要打理龍府諸事。”“可将軍若是像如今這般去邊關駐防,我也在京城呆着?”“自然。”安若晨瞪圓眼睛,對呀,男人外出跑買賣生意,妻子确是在家中伺奉老人照顧孩子的。“那做将軍夫人,還沒有做将軍管事來得舒心呢。”安若晨沒過腦子,心裡話脫口而出,被龍大戳了腦門。“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安若晨撇了嘴,心裡很不服氣。她歡喜将軍,她想一直跟他在一起。就算不能像眼跟前一樣面對面,那像她在中蘭城而将軍在四夏江這般的距離也行啊。起碼在她想他的時候,她知道在哪裡能找到他。可是若是成了親,就不能這樣了。或者該說,等他們回了京城,就不能這樣了。安若晨忽然覺得有些難過。龍大又戳她一下:“胡思亂想。”安若晨幹脆抱住了龍大的腰,把臉埋在他懷裡,嘟囔道:“能不亂想嗎?我整日裡,除了想細作的事就是想将軍了。”“不許甜言蜜語啊。”簡直是攪亂軍心。“所以我還是不能離開中蘭城,那裡好歹還能想想細作,去了别處,隻能想将軍了。光想着見不到,多難過。”擡起頭來,眼神楚楚可憐,淚光隐隐。“這借口完全沒說服力。”“這不是借口,這還是甜言蜜語。”安若晨晃腦袋,耍賴地繼續抱緊将軍。龍大歎氣,伸臂将她抱住:“有時候真是覺得,我們相遇的不是時候,一大堆的事情等着辦,想好好聽聽你說話都不行。”他低下頭,親親她的發頂。“我又何嘗不想你。”所以才會将她的信放在懷裡。她寫的那些肉麻情話,明知道是為了掩飾真正的内容才寫的,但他看着就是歡喜。“我會擔心你。那些什麼不會被要挾之類的,都隻是狠話而已。若真遇上了這樣的事,我肯定傷心痛苦,明明可以避免,你難道忍心讓我遭受這些?”安若晨也歎氣,歎得比龍大還大聲。将軍這般真是太犯規了,英勇威猛的武将,怎麼可以用苦肉計呢,可是她聽到這些話,真的會感到心疼。“對了,那個薛公子是怎麼回事?他說将軍讓淨慈大師哄騙他母親,頗是惱怒呢。”龍大戳她額頭:“你這話題轉得這般生硬。”“疼。”安若晨撒嬌。拿着龍大的手指點在自己眉心位置:“将軍莫換着位置戳,隻戳這兒便好。這般戳出血洞來才能好看。”“又搞怪。”龍大摟着她,給她揉揉額頭,他練武勁大,也許真的很疼呢。“薛夫人去你家提親了?”“是呀。我二妹挺中意這親事的。不過薛公子不樂意。他說是将軍從中搞鬼,他不願屈從。我還想着問将軍呢,究竟是怎麼回事,能用他來對付細作嗎?”還真是滿腦子不是細作就是将軍了。龍大失笑。将情況與安若晨說了。原來他初入城時,就依慣例會将城中的各大戶或是名聲響亮的人物都暗地裡查探一番,以掌握城中局勢。薛家自然是在查探的範圍内。這一查查出薛書恩有幾樁買賣做得妙,竟然扛得住錢裴和其同夥的搗鬼及攪局,硬是把生意搶了過來,做成了買賣,利潤頗豐。但薛書恩為人謙遜,性子溫和,看着不似暗地裡能下手的人。這引起龍大的注意,若是表裡不一,必是可疑。再繼續查探,卻原來是薛書恩的獨子薛叙然的施為。薛叙然自小體弱,又是獨子,于是薛書恩夫婦将他寵到天上,有求必應,要什麼給什麼。薛叙然不方便出門,便整日悶在家裡頭讀書擺弄小玩意。表面上看着沒什麼,但龍大手下一群對付細作的秘探,探究明白一個公子哥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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