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衙門裡住了七八日,四指大約也都弄清楚了房間的分配問題,她揉了揉發花的眼睛,覺得自己怕是要得失心瘋——那道士進的可是蕭姨娘的房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不是紅杏出牆就是狼狽為奸。四指搓了搓凍得發麻的手臂,蹑手蹑腳的走過去,打算就近找個地方聽聽牆角。可就在這時候,耳室的門也吱呀一聲從裡面打開了,王大人披着棉袍,手提燈籠從書房走了出來。
四指手疾眼快,連忙退回到之前藏身的地方。眼睜睜看着王大人一步一步走到蕭姨娘的門前,四指激動的摳起了自己的手指……她已經忍不住開始想象王大人進門之後的情景,是氣的口吐鮮血當場昏厥,還是怒不可遏的将那對奸、夫、淫、婦拖出來暴打一頓?總之不管發生什麼樣的場面,她都很樂見其成——受四喜的影響,她已經看不慣他倆好幾天了。
那廂王大人倒是不知道有人暗中不懷好意的窺視着自己,他提着燈籠一步一步走到蕭姨娘門口,擡手正打算推門,卻又不知想起了什麼,不動聲色的退了回來。
正在躍躍欲試的四指:“……”
王大人态度有些微妙,做賊似的左右掃視一圈,見四下無人,手腳麻利的提着燈籠上了回廊,極其巧妙的繞過了蕭姨娘的門口,奔着東廂房去了。
四指戀戀不舍的看了蕭姨娘門口一眼,不待猶豫,身體已經本能的跟上了王大人——他去的好像是裴九的屋子,四指怕鬧出什麼意外,打算過去給主子保駕護航。
王大人步履生風,頻頻左右觀望,就好像怕被什麼人抓住似的。他這做壞事的表情比那道士還明顯,四指想不往歪處想都不行。
最後就見王大人越過了裴九的門口,再往前走了一段,停在其中一間房門前。四指忍不住眼皮一跳——王大人已經開始擡手敲門。他的動作很輕,屋裡人的睡眠也輕,聽到門響,很快有人披着棉襖出來應聲:“四指,怎麼這麼慢……”
四喜揉着眼睛打開屋門,呵欠打到一半,硬生生被王大人吓了回去。随即便冷下了臉:“這位大人,深更半夜有何公幹?”
四喜是王五娘的貼身大婢女,曾經也伺候過王夫人,不同于在柳家,四喜在王家是正經八本有地位的,所以她甩起臉子來也格外不客氣。
王大人似是已經習慣了她這陰陽怪氣的态度,沒與她計較,隻是蒼白着臉聲音嗫嚅的問:“她、她埋在了什麼地方?明日得空,你能否帶着我去看一看?”
一句話觸了四喜的逆鱗,小丫頭跺着腳咬牙切齒的瞪着王大人:“……她跟了你半輩子,臨死連你王家的祖墳都入不得——你怎麼還有臉來問?王德清,你要臉不要?”
四十多歲的縣官大老爺,叫一個小丫頭罵的頭都擡不起來,初春寒夜裡他站在門外,吹着刺骨的涼風,肩膀抖如篩糠,即便被罵的如斯狼狽,依然不依不饒,甚至有些低三下四:“我知道,是我對不起她……如今人已經死了,求求你帶我去看她一眼……”
四喜怒火中燒,堅決不饒,喪失理智的與王大人掰扯過往的陳年舊事。四指站在門外不遠處,若有所思的看着王大人。
最終還是四喜略勝一籌——她用王夫人一條命成功堵住了王大人的嘴,無視他的苦苦哀求,像敢一條狗似的揮揮手将人趕走了。
四指莫名生出一股子同情之心——這位王大人好歹也是個縣官,是白城百姓心中的青天大老爺,他坐在堂上的時候威風凜凜,誰又知道他在家裡竟然這般卑微伏小,猶如一條喪家之犬。這府裡究竟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雖然表面上氣勢洶洶,然而四喜到底還是受了那位大人的影響,一夜未眠,輾轉到天亮,掐着時辰去伺候裴九洗漱。
她這一大清早做事就心不在焉,三番五次出錯,打碎個茶杯茶碗的也就算了——她竟然昏頭漲腦的捏着一根鳳頭钗要往裴九的眼睛裡插。
裴九忍無可忍,擡手抓住了四喜的手腕,微微皺眉打量着她:“你這是怕阿娘寂寞,打算讓我下去陪她去?”
四喜強行回魂,意識到自己正在幹什麼之後,吓得臉色煞白,俯身就要下跪:“奴婢知錯。”
裴九及時伸手托住她,道:“有什麼事就說,誰敢讓你受委屈,我去找他好好讨教讨教。”
四喜眼圈一紅,哽了半晌,到底沒忍住,将昨晚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說了。說完前因後果猶不解氣,四喜又破口将王大人從豬到狗輪着罵了一遍。
裴九卻很冷靜——說到底她也隻是個占着别人身體的外人。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上,她聽完了四喜的話,心中隻升起了一個念頭:“你有沒有覺得,他昨晚的态度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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