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舒瀚喘了口粗氣,坐在石上,上氣不接下氣:“我……我已經發出信号,北郡侯府的人,不消多時就能趕到,等圍了這座山,你就死路一條……你快把解藥、劍都交出來,我不為難你。”
羅木葵點點頭,“那我在此多謝唐小将軍的顧念,你唐家三代在西南駐守,苗人青壯多入行伍,唐家對我們苗人也與漢人一般無二,苗人一向心服口服,本該唯命是從。”
“可是,”羅木葵面露哀凄:“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這事與你無關,與我卻有很大關系。”
唐舒瀚頓時不滿:“好啊,你擺明了不給我面子?”他一字一句地說:“你信不信,待我一回西南,就再添一把火,燒了你的鬼峒宮。”
鬼母天姬面露難色:“我知道你唐家在西南的勢力,可我說了,我有我的苦衷,隻要這小子跟我走,我就把解藥給你。”
“不行,他是我兄弟的朋友,也算幫過我,被你帶走,我的面子往哪裡放?”唐舒瀚連連搖頭。
餘天淩心急如焚,“幹脆點,來吧!”又拉開了架勢要打。
唐舒瀚站起來,拍拍灰塵,“你小子,要不是他們忌憚我,你還能喘氣嗎?”
餘天淩神色中帶着怒氣:“我沒有請你跟過來,你随時可以走。”
“江如濟怎麼會結交到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唉,算了,長天之下,無處不江湖,小爺現在腹中空空,要速戰速決了。”
唐舒瀚話音未落,人已淩空飛起,手中的配刀銀光閃動,餘天淩也使出禦劍之術,隻不過劍沒了,隻有剛才的藤蔓,長藤宛如一條綠色靈蛇,同時向鬼母二人招呼過去。
百裡無鹽不知給背後那死嬰喂了什麼,隻聽他說道:“師父先走,無鹽斷後。”
“不帶這麼玩的。”又是一隻僵屍嬰誕生,這嬰兒也和那隻一樣,小而跳脫,抓不住,擊不中。
死者為大,唐舒瀚見他不過是個五六歲的男童屍已被下蠱,如何舍得傷他肉身,隻顧躲閃。
“貼他額頭。”餘天淩丢給他一個手掌大小的包袋,裡面掉出幾張符咒,丢下四個字,又追鬼母去了。
百裡無鹽沒想到他行動那麼快,想截住他,唐舒瀚的刀鋒又到背後。
……
此時六月,天氣漸熱。白日山林,滿眼翠綠,晚上林中潮濕,霧氣缭繞。古樹高聳影如巨靈,似在俯瞰人間。
霎時間,鬼母不見了。
餘天淩沒頭蒼蠅一樣,轉來轉去,又急又氣,猛地握拳如雨點,打在樹身,指節破皮流血,他亦渾然不覺。
“都是我無能,都是我沒用,湫兒怎麼樣了,湫兒……湫兒……”,此時,他心裡隻有湫兒的傷,超過一切。
他心如貓抓,又似油煎,不知是繼續找鬼母,還是去看看湫兒如何了,一時間沒了主意,隻蹲在地上,撕扯着頭發撒氣。
“餘天淩,你現在一定很傷心!”
“誰?誰在那說話?”
餘天淩警惕地站起來,背靠着樹,護住自己的背後,以防有人從後攻擊。
“餘天淩,你現在一定最擔心你師妹,對不對?”
那聲音是從餘天淩的背後大樹上發出來的,沁人心脾,又陰冷幽靜。
“芸芸衆生,何人不苦,何人不傷?”
餘天淩急轉過來,面對千年古樹,見樹上飄身下落一人,輕如秋葉,羽衣常帶煙霞色,不惹人間桃李花。
餘天淩見他是玄門裝束,問道:“仙翁,可曾見過一個藍布纏頭的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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