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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頁(第1頁)

沈羽說到這裡,語氣稍稍一頓:“她身子不好,當年原是為我懷了位小公子,可惜沒等生下來就胎死腹中,她自此以後成日以淚洗面,加上家中已無親人,無人訴苦排遣,直到近一年,才稍微能瞧見些許笑顔,還望公主大肚能容,允沈某将她接來京城。”

我問:“沈三少很喜歡她?”

沈聽了我的話,稍稍訝異地一擡眉,然後笑了:“我這樣世家公子,從小見過太多如花一般的好顔色,早就膩了,動心太難,喜歡更談不上,隻是憐惜罷了。”

他說着,語氣微微一沉,多了三分認真:“她是将門出生,父兄都是為了救我父王的命而死的,說到底,是我沈家虧欠她。”

我點頭:“既如此,三少自然該把她接來京城。”

一時想到大皇兄讓我打聽遼東借給于家四萬軍的虛實,我又道:“本公主慣來不大會照顧人,三少既要将那将門女接來京師,不如再從府裡幾房妾室裡挑兩名體己的,一并接來。”

我又想了想:“此事宜早不宜遲,這樣,三少手底下不是有很多親兵嗎?就由三少傳信,讓三位侍妾跟随親兵一并來京,可好?”

沈羽聽了我的話,臉上的笑意逐漸淡去三分。

他又拿起手旁的茶,慢慢飲盡,然後将茶盞一放,不置可否地道:“那我再想想罷。”說着,站起身,“今日還要去兵部議事,便不在公主這裡多留了,我如今仍住在倚晖堂,公主若有什麼事,盡管派人知會一聲,自然公主若肯親自過來,沈某一定倒履相迎。”

我将沈羽一路送到天華宮外,道旁有兩株打了花苞的早杏。

他在杏樹旁略頓了一下,回過身來,風吹過,他在這風裡看了我一會兒,忽然伸出手,似要為我理鬓邊被風拂亂的發,我眉頭一皺,下意識就往一旁退開一步,而沈羽的手也在我額前一寸處從容停下——原來他竟隻是在試探。

沈羽悠悠地看着我,那雙自帶三分春意的桃花眼裡忽地蕩開一笑,他收回手,不慌不忙地道:“至于公主方才想問的,我遼東借給于閑止的四萬軍能否收回。按常理是可以的,我如今與公主有婚約,日後是驸馬,即朝廷的人,手下的兵自也該歸順朝廷。但公主若還記得,一年前于閑止來江陵跟我借兵時,是與公主一起來的,且還是跟聶家的那三萬一起借的。”

他一頓,“換個說法,于閑止這四萬軍,用的是朝廷的名義,不是遠南的名義。公主一定認為,既然他是用朝廷的名義借兵,那麼這四萬軍就更好收回了對不對?”

“本來是,但于閑止當時與我拟了一個死約,一旦遠南邊境有異動,即大随以南邊境有亂,這四萬軍當以抵禦南面外敵為首責,三年内不得變更。而所謂南境的外敵,也就是桓。”

我心下一沉,隻覺事态不妙。

沈羽看我一眼:“公主想必已知道我要說什麼了,南境以外,桓國坐鎮的将軍正是廉親王白朽,白朽當時與于閑止在江陵見過一面,兩人私底下合盟了什麼,我不得而知,但聽說相談投契。既然這麼投契,白朽在西裡邊疆鬧出點異動隻是舉手之勞,畢竟‘邊境有異動’,‘異動’二字的界定太模糊了,基本上死了兵将就算。因此隻要遠南上了急報,說大桓有入侵意向,按照我與于閑止的死約,這四萬軍我遼東就不能收回,而且朝廷也不好反對,畢竟藩鎮的意義,是王朝的臣屬,就是為王朝鎮守邊疆的。”

沈羽說到這裡,将語氣微微一緩:“所以這四萬兵将,我這裡是沒辦法了,公主若實在想幫你兩位皇兄,可以去尋于閑止,看看有無轉圜的餘地。”

他這麼坦誠,我亦不好再與他繞彎子,點了一下頭:“多謝。”

沈羽卻笑了:“公主客氣,其實公主若當真要謝,隻需牢記沈某并非不愛茶,隻是吃不慣公主這宮裡常備的碧螺春與普洱,公主若有心,便将這些茶一并換作君山銀針罷。”

作者有話要說:

章節卷名已經該換了,還沒想好換什麼,等想好了統一調整一下,明天見!

他山之石16

沈羽走後,我喚來一名侍衛,将沈羽的話一字不漏地給二哥帶了過去。

過了兩日,二哥便到我宮裡來了。他大約是百忙之中騰出的閑暇,一身盤龍朝服都沒來得及換下,到了含元殿,連飲了三碗茶水,爾後愣了一下:“你怎麼把宮裡的碧螺春都換成銀針了?”

我不知當怎麼答,所幸二哥沒有追問,徑自道:“沈羽遼東府裡養的那個将門女,衛旻已經派人去查了。”

我道:“二哥也覺得她可疑?”

“難說。”二哥拿起茶碗,示意讓小三登再給他添一道水,“沈羽這樣的世家子弟,家裡養再多姬妾,都是作消遣用的,即便有過身子,隻要沒生下來,他便不會往心裡去,這麼堂而皇之來跟你提名分的事,若非這個将門女本身有蹊跷,就是他對她動過真心,無論是哪種情況,都該仔細查。”

我點頭,有蹊跷便查蹊跷,動過心則更好,因為可以利用。

我又問:“那遼東借給遠南的四萬軍呢?”

二哥說:“這個大哥命人查過了,于閑止和沈羽之間确實有死約,且還不是口頭協議,白紙黑字,一份在遼東王那裡,一份在于閑止的爹,遠南王那裡,連虎符都給了。沈羽沒有騙你,三年之内,這四萬軍的歸屬,确實由于閑止說了算。”

他說着擰起眉,擡手捏了捏眉心,“但有一點說不通,尋常借兵,打個比方,譬如我借兵給遼東,第一,不會借這麼久,因為久則生變;第二,絕不會拟死約,絕不可能給虎符,因為兵力是衛國衛家的根本,隻要虎符在我手裡,主動權便仍握在我的手裡,我甚至會派遣最信得過的将軍去幫忙領兵,這樣一旦我想收兵了,任誰都沒法興風作浪。可是遼東究竟是為什麼,竟肯以死約的方式将四萬精兵轉給遠南?”

我一時想起那日沈羽來看我時,對我的試探,說道:“其實沈羽原本對我是存了些疑慮的,他不知道我對這樁聯姻的真正态度是什麼,也不知道我是否逆來順受,他甚至懷疑這一年來我與于閑止的種種不過是虛與委蛇。我本來不該讓他看出虛實,但我實在不是他的對手,隻一試探,他就看出了我與他聯姻,不過是在得知平西要謀反後,不得不走的一步棋,此前并沒有太多預謀。”

二哥道:“他要試探朱家的根底,便任他試探去,左右人都被困在九乾城,還能掀起什麼風浪?想必沈羽也是想通這一點,才肯把遼東與遠南的死約如實相告,意思就是能交代的交代,不能交代的,他一個字都不會多說。不過你也不必管了,你與沈羽定親,戰前能牽制住遼東,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四萬軍,能從遠南手裡讨回來最好,讨不回來也沒什麼,遠南本就勢大,四萬遼東軍對他們來說錦上添花罷了,隻不過……”

二哥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像是把後半截話咽了回去,語鋒一轉道:“這幾日我真是累得很,今日來你這兒,正好躲會子懶。”

他說着,将茶碗一放,步去含元殿的隔間,往卧榻上阖目一躺。不過幾個呼吸之間,便傳來低低的鼾聲,我有點訝異,看了二哥一眼,他雖睡熟了,一雙英挺的眉仍緊擰着,眼下有十分濃重的烏青,這幾日何止是累,大概連合眼的機會都沒有。

我十分心疼,我從小跟在二哥身邊長大,幾曾見過他操勞成這樣。

我為二哥脫了靴,輕手輕腳地拿了被衾為他蓋上,在房裡點了安神的香,然後倚着卧榻坐下,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盼着戰亂能早一天過去,大随能早一天國泰民安。

就在我撐着榻頭,也要睡過去的當口,外間忽然想起一陣急亂的拍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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