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琉遲鈍地不說話。庸俗世界的話語都堵塞在了狹窄的氣管中,出不來了。清淺的雙臉發着可怖的慘白色。一長條的脊椎骨彎曲成一張拉開的弓,不具備任何的強健韌勁,無精打采,活像是一隻伸懶腰的蟲蟲狀大貓。
“猜猜看,很好選擇的。乖林琉。”林紹伊苦口婆心地喚着要掉入魂夢世界中的林琉,捕捉着陽光,掃弄着他的尖尖小下巴,捏了捏他軟軟的臉頰。
林琉仍不吭聲,眼珠子不動如山,深邃的光彩如陀螺般飛速轉換着,貌似在調動陷進沙漠的遲鈍腦筋費勁思考。
林紹伊暖暖的手掌攏了攏他亂散的漆黑頭發,嗅着發梢上帶出來的薄荷清香氣,輕揉着,堅實如守護林琉的黃金騎士,問:“集中到我說的話上,林琉,嗯?”
“啊——”林琉直繃起的腰背一瞬間又塌陷了下去,仰起若似被死勒住的纖巧脖頸,躲在林紹伊的懷中長長□□了一聲,起起落落像是本該存活的短暫時間;垂下的手指無辜地顫抖着,蒼白底色中爆發了點點溫潤的紅痕,仿佛是臨終前的回光返照。
林紹伊的心被他牽動,收緊雙手,箍住林琉仿佛流體的身軀,像是要将他靈魂與肉身死死封住。
“時間如月,守望的我怎麼也不能在水中撈出來。悲傷遏制住了我的一切,再多的勸誡也都是過耳煙雲。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林琉再次回到的人世,可卻如個心死如灰的老人,七情六欲逐漸散失,軀體如蟬翼般透明脆薄。空睜着一雙木然的目。
林紹伊的睫毛輕顫,一動也不動,心如磐石般強硬,身則像一棵堅韌不拔的忠厚大樹,牢牢環抱住他。
良久,林琉捂住滲着水珠的雙眼,沉溺在冷漠與頹廢中,哽咽如不能刹那剝離斷線的玉石珠子,夢呓般抽抽呃呃說:“我要去找個長眠的地方了。”
“長眠,不是暗無天日的死亡?”
林琉即刻停止無情無義的哭泣,撅着嘴失神地搖搖頭,像隻被拔掉耳朵的小黑兔子孤苦可憐,隻會悶不做聲,困在格局狹小的黑白色框子裡出不來了。
“多久?”林紹伊在他的額頭落下溫熱的一吻,附在他的耳邊淡淡問。
“十七歲時,當真的。廢話鬼。”
窄窄輕輕的音落下,林琉抿嘴如熄滅的燭火般微笑,是難得的正經模樣。最後架動身軀吻了吻林紹伊緊繃的下巴,累極了般睡了過去。微微翹起的唇瓣飽滿又鮮豔,仿佛正在等待着吸食緻死的毒藥。
“我同意了,三冬二夏也一彈指頃。”林紹伊拍拍林琉冰涼涼的大腦門說。
眯起眼靜看着輝煌的天邊,全身都又染上暖意,他才抱起面色紅潤的林琉起身。
等到林琉醒來,癡癡傻傻地豎起耳朵聽到誰在打呼噜,探出小腦袋看了一圈也找不到究竟是什麼東西在呼呼叫喚。磨蹭了半天,要了一碟子小黃魚,吃得盡興極了。
喂飽了扁扁平平的肚子後,他恢複了平時的狀态,轉着圓圈鑽出吊床,撥弄着周圍的花草樹木:一會揪下片龍柏的樹葉,嚼吧嚼吧面色發紫地吐了出來;拐了個彎,踢倒了盆豔麗美好的月季花,還朝花做了個吐舌頭的鬼臉;一晃一蕩地到鋪着青綠色地毯的樓梯口,嘻嘻哈哈怪叫着,推倒了一無準備來探望他的林紹伊。
窗外夜已深。
“林琉,你個狗!”
“哇哇!”怪林琉拽了拽林紹伊的肩膀,叽裡咕噜叫着在他身上打了個滾,仿佛是上天派來拉他入地獄的大鐵蛋,還異常的聒噪。
這枚“實心球”般沉重的大腦袋砸上林紹伊的肚子,讓被壓在身下的人肌肉抽搐,臉色可比林琉貪吃樹葉難看多了,差點眼珠子爆出來。
“咦?”林琉傻愣愣地張開輕柔的雙臂,轉了轉不太靈動的身子,面上帶着格外純真的疑惑,眨巴眨巴大眼睛,閃爍着迷迷糊糊的憨氣,“廢話大王,你怎麼像魚了?是不是我魚吃多了,見你的眼睛怎麼也要鼓出來了?”
“滾!”怒氣沖沖的林紹伊毫不廢話,用一腳踹飛這個麻煩的人。
揉了下疼痛的肚子,林紹伊躺在堅硬的闆子上活動了兩下,蹬着核桃木凳子拐了個彎,喂喂喚了兩聲,又把滾遠了的懶蛋撈了過來。摟抱起了剛醒的林琉,哼着沉靜的安眠曲。惹得林琉淚光閃閃,望之所有剪影重重,連打三個哈欠,說了一聲贊揚歌聲美好的話,控制不住地又睡了過去。
“哼,懶蛋林琉。”林紹伊惡狠狠地罵完,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水藍色的頭發清清淡淡,真如凍成冰的海水般沁涼中夾着冰魄散落。
他的眼神淩厲睿智,能一分不差地瞄到乖林琉安詳臉蛋下的凜冬之兆—白日完盡,黃昏要臨了,睡眠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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