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樾總不能告訴她為了這口凍梨,早兩天前定下來聊城的出差計劃前,她就讓人去凍了一箱梨。若是楚歡沒有一同出差,這些梨就隻能送去下屬們的肚子裡。
“隻是順便,剛好看到有人在賣。”俞樾說話的時候唇邊暈開溫暖的白氣,她将傘往楚歡那邊挪了些,一不留神,楚歡就從她另一隻手裡搶過了凍梨,雙手捧着往前歪歪扭扭地跑。
“就不給你拿!”
雪花落在楚歡的頭發,眼睫,肩頭。又随着她跑動而落下,雪地的小姑娘穿着她的那件深棕色羽絨服,神采飛揚,好似籠住了全世界的光,在自己的眼前綻放。
楚歡跑開了好遠,拎着梨子稚氣地給它哈熱氣。轉頭時看見俞樾撐着長柄傘,雪膚黑發,緩緩而來,黑眸中隻望着自己,有種令人臉紅的專注。
楚歡看到俞樾笑了,是感覺得出來那種真心實意的笑。
“王八蛋……”楚歡低下頭看着在自己手裡的凍梨,嘀嘀咕咕,“還真是漂亮。”
奇怪的是楚歡現在都沒覺得梨子凍手,俞樾不讓她拿,到身邊就又把梨子拿走了,俞樾比她高,手還長,楚歡怎麼搶都搶不到,又隻有一把傘,活動範圍實在太有限。
“你怎麼這樣!”她瞪圓了眼睛看着俞樾,氣鼓鼓的樣子,可愛的讓人忍不住去逗,楚歡自己沒意識到現在和俞樾已經站的夠近了,蓬松的小腦袋幾乎要湊到俞樾的下巴,有幾根小碎發已經将癢的感覺傳達,偏偏始作俑者還在鉚足了勁,準備去撈那個已經被俞樾藏到身後的凍梨。
俞樾索性将搗亂的楚歡往懷裡一壓——
楚歡隻是往前一撲,就跌入進溫暖的懷抱裡了。傘不知道怎麼已經掉了,俞樾另一隻手輕輕壓在她的後腦勺,單手将自己抱的嚴實,冷清的聲音就在耳邊,溫熱的呼吸罩下來。
她說:“乖一點。”
輕柔的雪花在楚歡的頭頂跳起踢踏舞,積雪在消融,一旁的長柄傘好像在呼吸。
這一刻世界又安靜又吵鬧,楚歡聽不見自己的心跳,因為她與俞樾如此貼近,頭就挨在俞樾的心口。
溫熱緊貼,掌心柔軟。
是俞樾的心跳,還有她的體溫。
撲通,撲通。
第14章
整個晚上再冷,都抵不過此刻的燥熱。
楚歡心裡想的是,此時此刻為什麼能比寶海市的三十度還叫人炎熱?
她再也不敢動了。
俞樾見她真的就乖乖的被自己按在懷裡,唇邊勾出清淺的弧度,在楚歡看不見的高處顫動了下眼睫,遮掩住自己眸底生的不舍,恰是好處的退開身體,拿過已經鋪了一層薄雪的傘,重新将兩人蓋住。
沉沉黑夜裡,雪花冷白飄下,落進一片人間煙火。楚歡默不作聲的跟着俞樾往前走,手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卻冷而不自知,凍紅的手露在外面。聽了老半天俞樾平穩的心跳,卻把自己的心跳幅度攪得一塌糊塗。
“把手捂好。”
耳朵邊傳來俞樾的聲音,低低的像是在呢喃。
楚歡立馬照做,就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低垂着眼眸,不敢看俞樾。
到了商場裡,暖氣頓時裹住全身,傘面也變得濕漉漉的,俞樾将傘放到門外,與楚歡前後隔了半步的距離。
楚歡隻能用自己的餘光在看俞樾,發現她并沒有異常,就更加對自己恨鐵不成鋼,人家隻不過無心之舉,怎麼把你撩成這樣!
想來趙鬧鬧當時真是說的沒錯,她遲早栽在吃和顔狗上。
那口凍梨還沒吃上……
楚歡悄摸摸瞥向還在俞樾手上拿着的梨子,後者卻像是洞悉了她想法一樣,領她進了一家日料店,讓服務員幫忙将凍梨放進涼水中解凍片刻。
沒等多久,豐盛的日料端上,肥美的海鮮種類繁多,生魚片厚薄适中,鮮美異常。楚歡的饞蟲早就憋不住了,在吃這方面她從小都是随心而動,不講究什麼優雅形象,老楚也由着她去,說小孩兒吃飯香看着就可愛。
與她對比鮮明的自然是面前的俞樾,吃的慢條斯理,優雅貴氣,一看便是從小便有的良好家教。
楚歡絲毫不介意,填飽了一半的肚子,服務員端着個精美的小碟子,将化好的凍梨放在了她面前,旁邊還擺跟吸管。
她放了筷子,好奇地去戳了下凍梨,表皮軟綿綿的,果然不再像剛才那樣梆硬。
“先咬一口,之後可以用吸管吸着吃。”俞樾黑眸中映着她的各種舉動,唇邊還有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縱容,頂上光線落在鎖骨,壓出深深陰影。
楚歡依言照做,試探性的拿起來咬了小口。
凍實後再化凍的果肉都已經變得綿軟無比,但内裡的清甜汁水丁點都沒有減少,一口下去汁水綻開在口腔,透着沁人心脾的涼與細密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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