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的手和沈令的手截然不同;這是一隻養尊處優的手,修長、白皙、肌膚瑩潤,隻在關節處有薄薄一層筆繭。沈令的手沒他好看,摸上去筋骨明顯,掌心全是繭子,上頭還有微微凸起,光滑的亮白色的傷痕——他的手比沈令還要冷。
李廣和沈令某個程度上相似,但是實際上又微妙的背道而馳。
李廣一介文人,身單力薄,沒什麼力氣,兼且重傷久卧,搭上葉骁,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慢慢站起來,渾身都在顫。
葉骁深灰色的眸子專注看他,一聲不發,等他顫巍巍地站好,才說:“試着走一步?”
李廣滿頭細汗,他點點頭,抖着往前走了一步,險些撲倒,腰上一緊,卻被葉骁緊緊扶住。
“沒事兒,你走。”葉骁清潤聲音從身側傳來,他點點頭,顫抖着又走了一步。
他從涼亭挪到院中,汗透重衫,面上一片潮紅。
他扶着葉骁的手,喘了好半天,正待繼續要走,卻被葉骁止住,他道:“好了,再多動反而不好了。李師,得罪。”語罷他彎腰橫抱起李廣,往他住的廂房走。
李廣渾身僵硬,面上刹那慘白,本要掙紮,但一嗅到他身上降真香的氣息,便咬着牙,慢慢放松了下來。
葉骁高深莫測地看他。
當晚,沈令回來,葉骁把事情和他說了,沈令想了想說,我想起來了,唐廬王府上确實有個能幹的幕僚,确乎姓李,名字我不記得了,此人精通藥理兼且算數極精,東宮當年也曾贊過。
葉骁一笑,“但并不代表彼李就是此李。”
沈令想了一想,“……你覺得……他說謊?”
“我覺得,他隻說了一部分真話。”葉骁想了想,“嗯……然後,我懷疑,他可能沒有痛覺。”
他一碰李廣,青年就會無法控制地僵硬和顫抖,但是他換藥的時候,他除了一直的僵硬和顫抖,沒有其他任何多餘的反應——他至少痛覺非常非常遲鈍。
沈令一聽,眉心微皺,他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想了想,還是沒說。
“有機會了我倒還真想知道,他這是天生的還是後天造成——這樣的人我以前審到過一次,那個人是天生的。”
“那你怎麼讓他招供的?”
葉骁一笑,把手裡書卷一抛,向前一撲,把沈令壓在身下,他拿指頭輕輕捏他耳垂,眉眼之間清華風流,色氣婉轉,他道,這麼好的夜色,何必說那些血淋淋的事呢,咱們聊點兒别的?
沈令面上敷上一層薄绯,他兀自強撐,抖着指頭去解他衣領,“比如……?”
葉骁覆在他身上一寸一寸往下厮磨,沈令差點叫出聲,隻覺得被他磨得全身都着了火,那人咬開他腰側衣帶,隔着層層布料在他左腰咬了一口,“我想數數,你身上這枝梅花到底有幾朵……”
就在兩人纏綿的時候,葉骁八月初二送出的八百裡加急,終于被一匣密信直送到蓬萊君案前。
當時青城君正在和蓬萊君讨論星象。
八月的豐源京隻是剛剛褪下去一點暑熱,都還穿着單衣,青城君卻裹着鬥篷,恹恹地靠在蓬萊君旁邊的榻上。
他咳嗽了一聲,白皙指頭拈過一張星圖,放到蓬萊君案上,蒼白面孔浮起一絲桃花般的病态嫣紅,“……昨夜欽天監來報,妖星已切過紫微垣了。”
“我星象不精,羅睺,你怎麼看?”
“欽天監認為妖星犯帝,我倒不這麼認為。”
蓬萊君朱紅色的眼睛平靜看他,他又咳了一陣,掩口帕子上血迹斑斑,青城君面不改色,将帕子折好,放在案上渣鬥裡,“此星雖為妖星,然此次切紫微垣而過,卻有利于北極一星。”
妖星犯帝,卻有利于儲君麼?蓬萊君沉吟不語,過了一會兒,他輕輕點頭,看向青城君,喚他的名字,“羅睺,身體還是不行麼?”
他搖搖頭,苦笑道:“當年犯下大錯,能苟延殘喘到今天,已經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了。我的錯,我要認。”
“……但也太嚴重了。”
“……不知道,也許恨塑月的人太多了罷。”
蓬萊君默然,而此時有人通報,說王姬來了。
第三十四回小城東(中)
一聽自己妻子來了,青城君不禁勉強撐起身體,面露微笑看向門口。
青城君生得一副煙花三月清柳染月,惹盡少女相思的好皮相,鳳眸細長,肌膚白皙,唇角天生含笑,每望出去一眼都顧盼生情,四十多歲年紀,望去如二十許人,論到渾身風流多情,猶在葉骁和葉橫波之上。
這一笑卻孩子氣的很,眼角眉梢都是一股眷眷情深。
王姬一身胡服男裝大步走進,手中拿着一個密匣,“阿骁來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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