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柳煦兒悶聲低哼,“手疼。”
見她渾身浸濕,梅侍官起初以為她是冷得發顫,這時才發現她是手疼。兩隻手被懸繩勒過,磨損的掌心還有破皮的血絲,冰涼的手指不自覺地顫動,是冷得厲害,也是疼得厲害。
這人像簇柔軟的棉花,看上去哪哪兒都嬌氣,卻意外的挺能忍。梅侍官改用手帕将擦傷的手心包裹住:“我帶你去上藥。”
“我是不是給公主殿下添麻煩了?”水珠順着低頭的動作滑落下來,柳煦兒單手攥着氈角輕輕抹去,垂眉翕唇。
“這本不是你的錯,不必放在心上。”梅侍官溫聲說:“況且殿下并非外間傳聞那般不好相處,她素來護短,不怕麻煩。”
柳煦兒眼波淩淩,向往的神采說不出的清澈明亮:“那公主殿下一定是個溫柔的人。”
溫柔?梅侍官在心裡琢磨這兩個字,笑了笑:“你說的對。”
兩人來到西配殿,走廊過去是高階女官的住所,為了方便公主随時召見,梅蘭菊竹都住在這。比起下階宮女的簡陋通鋪,梅侍官的屋裡一應俱全,指不準還比宮外那些官家小姐的香閨更加華貴。
柳煦兒乖乖坐在繡墩等她取藥回來,她怕身上的水珠滴落在那片好看昂貴的地毯上,還很仔細地擰掉裙裳的水,不時擦拭半幹不濕的垂發。
等了半天,梅侍官遲遲未歸,柳煦兒從最開始的靜靜等待到東張西望,再然後腦袋一點一點,漸漸垂了下來。
裹着薄氈的身子時冷時熱,一絲病氣的潮紅悄然爬上滾燙的小臉蛋。
柳煦兒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一時間眼花缭亂宛若天旋地轉,低垂的小腦袋即将連人一并從墩子上面媷下來,她下意識伸手去抓就近的什麼東西,卻發現觸手所及是雙溫熱的手。
梅侍官可算回來了。
于是柳煦兒安心栽進她的懷中。
第5章煦兒病了約莫真是燒糊塗了,連公主都……
柳煦兒病了。
春寒料峭,乍暖還寒。這種時節極易着涼,更何況柳煦兒大清早被潑了一身的水,濕漉漉地貓了半天才終于等來大理寺派人查案問話。
要不是梅侍官給她要來薄氈還把她帶走,不通眼色的邢大人會将她提去大理寺一直凍着,屆時很有可能會燒得更加厲害。
燒糊塗了的柳煦兒無意識地抱緊梅侍官,她有點喜歡這份攥在手心的溫度,竟是給她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
出去找藥的梅侍官回到屋裡,她挑開簾幕,入目所見頗感意外:“殿下?”
茱萸紅的地毯燙印出團花百放,一襲玉色绫羅的公主殿下身居其中,宛若繁錦團簇,月凝瓊枝花中之最,絲毫不覺得遜色。
讓梅侍官意外的不是公主為何出現在此,她驚訝的是公主懷裡窩着的人。嬌小的身闆壓在公主身上,她的雙手竟那麼自然地扣在公主腰間上,小臉因為發熱的不适,還本能地蹭了又蹭公主胸襟。
梅侍官啞然失語,不由自主掂輕腳尖:“殿下,這是……”
“來時你不在,隻有她。”懷裡的份量并不重,但撲來的刹那還是因為慣性迫使公主跌坐在地,展開的裙裾宛若綻放的花蕾,嬌小的人兒便躺在偌大的花瓣中央,“我不過是稍微靠近一些,她竟突然撲上來。”
“這丫頭怎麼回事?”
梅侍官認出倒在一邊的繡墩,正是臨走前給柳煦兒拉來的那一個。緊接着目光偏移,壓在公主懷裡的人兒無知無覺,好似壓根不知外間發生什麼事,亦不知她無意識的舉措是多麼大膽:“說來話長。”
長公主身份特殊,自身情況更特殊。處心積慮試圖接近她的人不知凡幾,應對的花樣與手段實在太多了,任何人的接近都不會令她們放松警惕。
昨日歸來之後,梅侍官已派人查過柳煦兒。原以為是個懵懂無知的愣頭青,沒成想背後來頭竟不小。這種人反而令人不放心,于是梅侍官假借上藥為名将她帶回來,本是打算套一套她的底細,怎料公主來得這般巧。
她将水井命案給公主細說,提及柳煦兒的遭遇時不由一頓:“我見她素日安份,分明是個乖順聽話的性子。不過今日從周遭其他人的反應與态度看來,似乎人緣并不好。”
以她背後之人竟是柳大總管這一點,着實令人感到費解。
“那約莫表面的乖巧都是裝的呢?”公主輕哼一聲,伸手去扳環在腰間的那雙小爪子:“手勁還挺大。”
梅侍官沒有附和,隻是笑着給她搭把手:“約莫真是燒糊塗了,瞧着怪黏人的。”
平日裡她們四個輪番掰手腕還不及公主手勁大,他若有心要防,這般嬌小的身子還能撲得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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