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華予一滞,讓她退下,那宮婢才如蒙大赦般僵着身子退下去。
遺腹子放在哪兒都是不怎麼好聽的,不吉利,說好聽了是這孩子運氣不好,說不好聽是這孩子命硬克父,宮裡少見遺腹子能生下來的。
除卻因皇嗣衆多,不差這一個孩子,也是怕這孩子帶衰,扯壞國運。
隻是德妃這孩子留不留倒還有待商榷,衛太後看這滿宮就常瑞一個孫兒,心裡也不怎麼舒坦,若是德妃能生個皇子,将來也好幫襯。是以這孩子去留有些頭疼。
沒靜多一會兒,便聽通傳說是諸位公主來了。蕭明心這兩日倒是常常帶着妹妹們來探望蕭華予,隻是蕭容月借受驚一故,除卻守喪,其餘時候避而不出。
蕭明心經半個多月調養,小産後的身子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隻是心裡疙瘩尚存,怎麼也不肯遂陳郡祁回陳家。陳郡祁像是轉了性一般伏小做低,引得蕭渙城暗地裡罵他賤骨頭,早做什麼去了。
慶帝風花雪月的,對女兒們不算太關心也沒有虧待,若說有什麼感情是不大可能,不過多少是血緣親近的人,一點感觸都沒有也不大現實。
蕭渙城握着蕭華予的手,眉眼裡滿是悔意“你說我當日要是晚走些時候,就能與你們一同走,你也不至于受這苦。你也是,父皇駕崩這麼大的事,也不知道派人通傳攔下我們。”
“讓你們陪我留下來,不過是多幾個人遭罪罷了。”蕭華予笑着看她。
蕭渙城見她模樣,又忍不住笑出聲“你躺了兩天,可不知道,那周相現在在父皇靈前哭的跟死了親爹娘似的。”
蕭華予起了興趣,心裡又不免生了疑惑,開口問她“周相之心,路人皆知,他何必如此惺惺作态,不應該抓住時機運作嗎?”
蕭渙城笑的更加猖狂“你可不知道,因為魯國公世子回來了,不,現在該叫做魯國公了。魯國公手握重兵,周相他投鼠忌器。那天救你回來的也是魯國公,啧啧,少年将軍,英武非凡,撩動了滿城女兒的芳心。”
蕭華予聽蕭渙城說的越來越不正經,又急急追問了句。
蕭渙城這方才扯回正題“魯國公手握重兵,即便這兵都遠在天邊,但也是不小的震懾,周相他自然害怕,要做出一副忠臣的模樣。隻是……”蕭渙城說着頓了頓,眼底有了猶豫之色。
“隻是魯國公似與皇祖母鬧得十分不愉快,昨日聽人說是皇祖母見過他後打砸了不少東西。”
蕭華予枕在軟枕上聽她的話不知在思索什麼,照理魯國公是她舅公,與皇祖母是綁在一條線上的,又救了她,沒道理與皇祖母鬧得不愉快,若是實在不合,又怎麼會讓他繼承國公一位。
其中怕還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隐情。不管怎麼說,魯國公都是她救命恩人,這倒是應該謝他一謝。
聽說蕭華予醒了,宮裡上上下下的主子,抽時間都去探了探,直到入夜方才清淨下來。德妃是趁着夜色來的。
不過半月未見,德妃就迅速的消瘦下去去,臉頰處凹陷一大塊兒地方,氣色也不似往常好,分明二十多歲的年紀,生生老了十歲。
她支支吾吾的半晌,方才說出實話。
“臣妾現在總算是理解當年賢妃掙了命也要為大皇子報仇的心了,隻有當了母親才知道,孩子是心裡的寶貝疙瘩,舍了命也要留下他。就是個小公主臣妾也十分滿足。”
第三十一章
德妃想要留下這個孩子,所以她才求到自己這兒。萬籁俱寂的夜裡,蕭華予讓身上的傷口折騰的睡不着,心裡也像是壓了塊兒沉甸甸的石頭一樣喘不動氣。
她不單單在想德妃這事兒,也是在想蕭容月,在想那魯國公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德妃的孩子,去留皆是憑皇祖母一句話,在旁人看來,她是最能左右皇祖母的人。其實他們不曉得,最能左右皇祖母的,還是蕭家的江山。
皇祖母年紀大了,不比從前,逐漸變得草木皆兵,凡是一點兒能動搖蕭氏江山的風吹草動,她都恨不得除之後快。周相是壓在皇祖母心頭拔不去的刺,見他一日比一日坐大,卻因父皇昏庸而無可奈何。
德妃在還是麗妃的時候就對她和常瑞多加關照,做人總要講些良心,她不能坐視不理,生生剝奪了德妃做母親的權利,況且她素來不信什麼遺腹子生而帶衰的話。
至于蕭容月,她現在一想起來除了氣憤之外,更多的還是心寒。她蕭華予扪心自問,沒有絲毫對不起蕭容月的地方,反倒是因為蕭容月為老幺而處處偏袒照顧,結果換來這麼個狼心狗肺。
她身上的傷口牽動又疼的嘶了一聲,繼而歎口氣。蕭容月當時是為了活命推她下馬車,她能理解卻不能原諒。單蕭容月知道惜命,對旁人的命就能賤如草芥嗎?天底下哪有這樣說理的。要是她能原諒蕭容月,真是叫人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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