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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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胥面不改色：&ldo;我來時就買了啊，你沒注意到？&rdo;小二蹙眉思考：&ldo;真沒注意到。&rdo;&ldo;那你們老闆得教育教育你了。&rdo;原胥将冰淇淋放到一邊，筷子攪着熱騰騰火辣辣的面，沖小二一眨眼：&ldo;咱們做服務業，觀察力必須強，我拿着這麼大一盒八喜進來，你居然沒看到，不應該呀。&rdo;小二紅了臉，原胥語重心長道：&ldo;沒事，慢慢來。&rdo;說着呼了一口面，笑道：&ldo;啧，還是這麼好吃。&rdo;周盞從後廚出來，脖子上搭了條涼毛巾，舀了一碗冰鎮銀耳湯坐在一邊喝。兩人誰也沒搭理誰，就跟最普通的食客與老闆一樣。原胥沒吃午飯，2兩下肚沒飽，又要了一份2兩。小二開玩笑：&ldo;哥，你看着不像這麼能吃的人啊。&rdo;原胥亮了亮手臂的肌肉：&ldo;你對我有什麼誤會？&rdo;那肌肉是實打實的，小二看得好生羨慕，眼珠子一轉，注意到原胥手上的戒指：&ldo;哥，你咋戴兩個戒指？&rdo;原胥眼睫微動，咳了一聲，&ldo;炫富呗。&rdo;小二樂了，&ldo;哥，你真好玩兒！&rdo;周盞在一旁不動聲色地聽着，起身朝後廚走去時，唇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來。補的那碗小面，名義上有2兩，原胥也給了2兩的錢，可分量隻比1兩多一點，小二在店鋪外打掃衛生，是周盞親自端上來的。原胥不服：&ldo;你這黑店老闆，缺斤少兩啊？&rdo;周盞在他頭頂摁了一下：&ldo;快吃，就剩你了，耽誤我收攤。&rdo;原胥吃完時，店鋪裡已經沒有其他食客了，小二收好闆凳，正要拿過原胥的碗去水池洗，周盞說：&ldo;今天就到這裡，辛苦了，回去吧。&rdo;小二心眼實，一聽可以休息了，連忙興高采烈地道别。等小二走了，原胥才道：&ldo;我去輕軌站等你？&rdo;&ldo;去吧。&rdo;周盞正在洗碗，&ldo;我馬上就來。&rdo;一刻鐘後，兩人在輕軌上碰面。周盞換掉了汗濕的背心，穿着件普通但幹淨的t恤。輕軌駛向另一個商圈‐‐那是他們每周約會的地方。城市裡的小商小販為了生計，大多休不了周六周日。5年前&ldo;胥哥小面&rdo;剛開始營業時，兩人就約好将周五作為休息日，周四也可以提前下工，一起去看場電影，或者逛逛街什麼的。不過當時即便是休息日，周盞也不一定能休息‐‐原胥偶爾需要去醫院報到，為了拿号，周盞周五淩晨就得守在醫院門口排隊。好在這幾年原胥去醫院的次數越來越少，周四連同周五都是&ldo;享樂&rdo;的好日子。快到站時，原胥才想起将戒指戴在周盞手指上。這對戒指是銀戒，不值多少錢，但兩人都很珍惜，平時做生意時不戴，擔心磨花弄髒，隻有出來約會時才戴幾小時。出了輕軌，前方就是山市最繁華的休閑購物中心，周盞牽住原胥的手，十指相扣。在&ldo;胥哥小面&rdo;附近，他們不會表現得如此親近，原胥在那兒吃了5年面，小二都不知道他與自家老闆是什麼關系。曾經是特種兵，如今僞裝起來亦滴水不漏。社會比軍營包容，這座城市裡有無數像他們一樣的人，大家都能走在陽光下，無所畏懼。但輪到&ldo;小面&rdo;這種傳統餐飲業就不一樣了，誤解與歧視足以毀掉一個招牌。周盞當初将面館開在離家較遠的商圈，也是想避免閑言碎語，而原胥相當配合，比任何人都更像正經的食客。不過約會時就沒有必要再裝了，正常同性戀人幹什麼，他們也幹什麼，除了身高與顔值甩開一衆路人，其他也沒有太多吸引眼球的地方‐‐畢竟他們的衣褲與鞋都不是什麼名牌，生得再高再帥再氣質出衆，也不過是一對窮帥哥。原胥可不在意别人說他窮，他有房有車，有戀人有兒子，還有一份雖然累，但收入不低的工作，如果再算上盒子裡的軍功章，已經能感歎一句&ldo;不虛此生&rdo;了。周盞就更不在意了，指了指u影院的電子屏，&ldo;看哪場？&rdo;&ldo;你想看哪場？&rdo;&ldo;随你，你想看什麼，我就陪你看什麼。&rdo;原胥挑了場暑假檔喜劇片，廳裡幾乎全是學生。兩人坐在最後一排吃爆米花，周盞沒多久就睡着了，原胥時不時和學生們一起哈哈大笑，有次還被可樂嗆個半死。周盞被吵醒了，看似惱怒地撐起身子，右手拍着原胥的背順氣，一邊問&ldo;好了沒&rdo;，一邊将可樂搶過來。原胥咳出眼淚，剛好又來一個笑點，正要接着笑，周盞突然将他按自己懷裡，輕聲道：&ldo;不許笑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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