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因為這事,母後應該是跟父皇又大鬧了一場,被父皇一頓申斥,此時心情正是煩悶之時,也難怪沒有什麼好顔色了。出了宮門,回轉了府裡,陪他入宮的肖青聽聞骁王要被貶斥到了淮南,頓時急得瞪大了眼兒:&ldo;皇上怎麼可以這般待二殿下?&rdo;骁王倒是不以為意,冷笑了一聲道:&ldo;沈家壟斷鹽業,大把地賺取着銀子,一直是父王的心腹大患,父王善養耳目,母後前幾日為了救出老三而弄出的動靜,他豈會不知?可是一直任由着母後折騰,現在塵埃落定卻來翻撿後賬,其實是順水推舟将我貶到新近收複的淮南,整頓下那裡荒廢了鹽場。可能是父王也是琢磨得回了神兒,山東的鹽場都是沈家把持,若是不動了沈家的根本,翻着那幾頁賬本,又能翻撿出什麼内容來?&rdo;肖青聽了暗自點了點頭,這二殿下看似與皇上不太親近,可是揣摩起聖上的心思來卻想向來是八九不離十的。隻是這樣一來,骁王真是經營起了淮南的鹽務,豈不是又與沈家做對,那皇後的心結豈不是更大了?雖然是如此,可是骁王剛剛成婚便要離京,皇上待二殿下略顯刻薄啊!可是骁王卻顯得興緻勃勃,命肖青即刻先去淮南選買府宅,既然是要長住淮南,當真是要選擇宜人舒适的府宅才好。朝堂上的政事,總是處理不完,倒是不必太過挂心,父王正值壯年,若是兒子的羽翼太過豐滿,難免遭到一番修剪。老三現在被貶斥到了嶺南,而他也要去淮南了,但盼着大哥不要因着這一點太過得意,不然下一個被修剪的,恐怕就是堂堂的大齊太子了。算一算時辰,該是那燕兒從娘娘廟回轉的時候了,他已經派人去接她回來了。這幾日,王府裡已經開始張燈結彩,準備四日後的成禮。樊景雖然遭到了自己的羞辱,不能繼續逗留在京城,但是也要暗自提防着他的後招。期盼了這麼久,終于可以将那隻靈動不馴的燕兒納入懷裡了。想到這裡,竟是隐隐地渾身發熱,鮮血在血管裡湧動。新婚之夜,該給他的燕兒一個這樣的驚喜?從娘娘廟回來後,還有無數的功課在等着待嫁的新娘子。府裡新來了兩名梳頭的侍女,還有從胭脂齋請來的一位調配香粉胭脂的師傅,這師傅來時,提着一個三尺高香木挂漆的盒子,打開蓋子,裡面分四層,俱是擺滿了一盒盒的各種香脂水粉。看得敬柔一陣的眼熱,便是先替着堂姐試了無數種,用飛燕的話講,那兩日小妮子的臉如猴兒的香腚一般,姹紫嫣紅。尉遲瑞雖然心底萬般不舍,但事已至此,還是要提振着精神。原以為這二皇子是存着折辱昔日敵手尉遲将軍遺孤的心思,才要納飛燕為側妃的。可是現在看看這成禮的細節準備,竟是不必迎娶正妃遜色多少。頭面首飾乃是宮裡賞賜的不說,小物上也細緻入微,就連成禮當日,尉遲侯府桌上鋪擺果品糕點的盤子,也是從侯府送來的金絲填色釉面的鴛鴦喜盤。看到這,尉遲瑞心裡稍且能放寬些,如此這般用心,便是對自己的侄女存着幾分愛意,雖然他身為皇子,以後的妻妾必定是少不得的,但是至少有了這幾分真心,以後在那偌大的王府裡也好熬度不是?想到這,又是偷偷抹了眼淚,如同嫁女一般盡心準備着一切。尉遲侯府前在成禮兩日前便高高挂出了紅燈籠,依着飛燕的意思,尉遲侯府這邊就不擺宴了。不過挂着燈籠便是昭告諸人,尉遲侯府有大喜,至親至近的人就算沒有收到喜帖也是會前來拜賀,所以這幾日侯府裡倒是賓客不斷,不斷有人前來道賀。飛燕注意到那些進府的人事都是經過了門口侍衛仔細但不失禮的盤問,确認了身份後才獲準入府。她并不知樊景近日鬧出的陣仗,但是見骁王這般布置,再聯想着幾日前的禁門令。隐約猜到應是有些什麼蹊跷發生了。不過骁王沒有提及,她也沒有刻意地去打探。白露山上的那些年,熬度的心血實在是太多,如果可以,是要盡忘掉的,如今叔伯身體安泰,堂弟勤勉上進,堂妹将來的也終是會嫁得不錯,這讓的日子對于飛燕來說已經很是滿足了。機關算盡又如何?終不過是一場空,倒不如腳踏實地,隻看着眼前的凡塵俗事,随波逐流地過着普通女子該過的日子便好。這日,飛燕的外祖母家到底是來人了。她的母親邵氏早逝,外祖父原是前梁的禦史,年老便辭官返鄉,在前朝覆滅前便離世了。那邊還有個舅舅邵光奇乃是前朝的一門進士,但是在為官之道上無甚建樹,如今也不過是普通鄉紳罷了。雖是至親,但是久不走動,略顯生疏了。此次舅舅進京,尉遲瑞自然是怠慢不得,收到書信說是午時會到尉遲侯府時,老早便等在了門口,又不放心地知會着府門前的兩個領頭的侍衛:&ldo;兩位,一會乃是我侄女的舅舅前來探訪,都是自家的至親,還望二位不要盤查得太過仔細,免得失了禮數。&rdo;可惜骁王的手下都是榆木疙瘩,不知變通為何物,跟背誦經文似的說,骁王有令,成禮前,侯府賓客繁雜,為保證侯府衆主子的安甯,務必嚴查,不可有絲毫懈怠。當邵光奇的馬車到了侯府門前時,這些個高大彪悍的侍衛先是檢查了通關進京的文牒,又開始挨個盤查着邵光奇已經他的公子,還有幾位随從。尉遲瑞在多年前是見過邵光奇,還有小公子的。所以當侍衛詢問他來者是否是熟識時,連忙點頭說沒錯。于是侍衛便先請邵老爺和他的兒子入了府,可是他随行的那那兩名仆役卻阻攔了下來。邵光奇見此,面露不虞之色。尉遲瑞見了也是覺得有些難堪,當下連忙說道:&ldo;這兩位仆役乃是邵家的老仆,也都是幾年前熟識的,還是是讓他們進來,免得少了貼身的仆役不自在。&rdo;聽聞尉遲瑞言之鑿鑿,肯定認識這兩個仆役,侍衛有看了看,并不是畫像裡樊景的樣貌,便放行了進來。飛燕這時也出來迎接舅舅,先前在舅舅入京寫來書信前,尉遲飛燕就給舅舅去了一封信,大緻的意思是父親去世後,叔伯一家日子困頓,為了免得父親的罪名牽連叔伯一家,她曾經帶着父親留下的一些家資細軟獨自在鄉間的一處私宅帶着侍女管家生活了幾年。但一個未出閨閣的女子獨立門戶終究不是什麼好聽的名聲,與叔伯便一直打诳語說是回了外祖母家中,還望舅舅與叔伯見面時不要說走嘴,免得平地起波瀾,生出不必要的事端。在她的記憶裡,舅舅甚是清高,不太注重俗事,倒是不擔心他會戳破自己那空白幾年的蹊跷。果然見了面後,舅舅也隻是問了問叔伯這幾年的境遇,倒是不曾多嘴去說旁的。舅舅此次進京,也是因為他的獨子十六歲的紹井堂也要開考了,因為老家路途遙遠,倒是要先進京準備着一年,到了來年開考才可做完全的準備。他有心讓紹井堂也能入到賢哥兒現在就讀的書院,這才借着飛燕要嫁人之際,前來詢問一番。飛燕陪着聊了一會,可是與這舅舅實在是親近不起來,盡了禮數,便告退回了房間。可是在起身時,卻忍不住望了望那立在舅舅身後的仆役,那個高大的仆役看着面生,可是不知為何看着他望向自己的眼神卻隐隐有種熟悉之感。當天夜裡,舅舅一家便在尉遲侯府住下了。飛燕也早早淨了面,穿着便袍躺在靠窗的軟榻上準備看會兒書便安寝。手裡的這本子閑書,是隆珍收拾自己的細軟物品時,攏了一個書箱給自己送過來的。就在昨日,隆珍已經踏上了返鄉之途,據說是骁王親下的命令,要那窦勇開府放人。飛燕昨日在侍衛的陪同下,去了隆珍獨居的小院送行。隆珍準備的行囊不多,便是三隻木箱,不過裡面俱是一些金銀細軟。有了硬貨傍身,倒是心裡有了底,就算回轉了娘家也不必寄人籬下,自己在娘家之旁買個院落獨居也可。隆珍走得義無反顧,毫無眷戀,倒是那早就有了新寵的窦将軍竟是也在院子裡,隻在院中裡放了一把椅子,橫刀立馬般地坐在那,一臉強忍的殺氣,一雙豹眼兒直瞪着張羅着搬運東西的隆珍,一雙大掌握了成兩個鐵疙瘩般的拳頭。飛燕看他神色不對,便偷偷問了隆珍。隆珍卻是看都不看那門神一般的将軍一眼,撇着嘴角說:&ldo;鬼知道他在氣什麼,不是惱着我搜刮的家私太多吧?不過平白被他糟蹋了這麼久,這點子東西算得了什麼?便是妓女從良也要有些體己度日呢!好歹我是将軍府裡放出來的,拿得少了,以後誰還敢把清白的好女兒嫁給他這色中之鬼做侍妾?若是他好意思來搶,便扯開箱子撿了大個兒的,砸得他滿臉都是!&rdo;隆珍的潑辣勁兒上來,也是讓人大開眼界的。雖然飛燕直覺那窦将軍不似小氣計較金銀之人,但是二人和離在即,倒是不必探究些什麼了。隆珍在臨行前拉着飛燕的手道:&ldo;此番脫苦海,多虧了妹妹從中斡旋,隻是我遠離了這讓人窒息的牢籠,你卻要往漩渦子裡跳了。骁王被貶去了淮南,你隻怕也是要跟去的,到了那裡也少了你叔伯侯府的幫襯,一切都要自己多加留心。與那骁王可是萬萬不要使小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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