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出園區,在拐角處停了一會兒,确認沈琮沒有追上來,我才擡步走進一家展覽館,我自然不會真的回店裡去,此刻最是需要治愈。
聽說這裡有個失戀博物館,以前一直想來看,後來又覺得來這裡流連的都是在尋找情感的宣洩口,說白了,沒有經曆過失戀的人來這裡無非是走馬觀花,白白浪費了門票錢。
沒有比此刻更好的時機了。
博物館一共有三層,整體環境布置都是黑白灰色調,展品主要集中在二三層。據說這裡展出收錄了上百件展品,一束幹花一封信一本筆記本,還有手工編織的圍巾,密密麻麻的車票……大部分是全國各地的“主人公”捐贈過來的,每一件展品背後都是一個個愛與恨的故事。
曾經放不下的許多回憶,都在這裡供人欣賞,為的是與過去的自己和解,收拾好心情重新出發。
三樓是網紅打卡區,三面巨大的失戀語錄牆,牆上密密麻麻地都是情話,像是把網易雲音樂的留言闆搬到了這裡。
還有一面是留言許願牆,一半牆上貼滿了明信片,上面寫滿了各種話,可以描繪過去也可以記錄心情;另一半是許願樹,上面挂着大家沉甸甸的心願。我看了看手裡的留言卡,有些犯難,這是入場的時候随着門票一起發到每個遊客手裡的,大概是讓你自行選擇,回憶過去還是展望未來?
猶豫了三十秒之後,我走到旁邊的小桌台,拿起黑色油性筆,果斷落筆然後挂到了許願樹上。
祝願未來的陸之然:每天從200平的大床上醒來,擁有一整個衣帽間的漂亮衣服和名牌包包,保持模特般完美好身材,開着限量款的跑車,去和柏原崇一樣帥氣的男朋友約會。
不錯不錯,願望許的很狂野嘛!我站在許願樹前憋着笑欣賞,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緩步靠近的人。
“你就沒有半點回憶可寫?”
沈琮悄然出聲,吓了我一跳,差點罵了句髒話。我也懶得管他怎麼像個跟蹤狂一樣突然出現。
“沒什麼好寫的。困守過去的都是傻瓜,告别舊的才能迎來新的。我選擇迎接新生活,有什麼問題嗎?”
面對我的坦然,沈琮像是換了一個人,臉上的嘲諷之意顯露無疑。
“難道你就從來沒有做過半點讓你後悔和虧心的事嗎?”
他目光裡的寒涼讓我不自覺後退半步,可我還是選擇昂着頭直視他:“有沒有和你又有什麼關系?”
“你以為裝失憶就可以抹掉一切,呵呵,你可真能裝。”
他的笑容冰冷刺骨,我試圖尋找他眼裡哪怕一絲一毫的玩笑意圖,可是眼淚控制不住地湧出來,漲滿眼簾。不能哭,絕對不能在他面前哭。
“要哭了嗎,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在我面前流眼淚。别再模仿她了,你終究不是她。”
我應該立刻回擊的,比如“你腦子是不是有病?”或者“真是不好意思,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理智告訴我,這些回答才是最正确最體面的,然而情緒的觸手轉頭就甩了我一巴掌,叫嚣着“你看清楚了,這就是這些日子你小心翼翼視若珍寶的男人,滿心喜歡到頭來換回一句‘你可真能裝’,你還能忍的下去?”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我又模仿了誰,我應該問清楚的。然而,除了沉默,最終什麼都沒有說。我看着他轉身離去的背影,頭痛欲裂,耳邊嗡嗡作響,似乎下一秒就會倒下。
我想起一年級那場失敗的競選,選擇沉默不是因為做了壞事羞愧,事實上我根本不記得有沒有做過。對于男孩的“控訴”,我确實慌了,但不是害怕别人的不信任,而是恐懼即将面對那樣的“事實”,而我沒有那樣的勇氣。
不記得是怎樣回到家的,觸碰到床的一刻我隻想閉上眼睛,趕在悲傷再度襲來之前入睡。然後我失敗了,看着黑漆漆的天花闆,沒有半分睡意,掙紮許久,還是認命地起床去翻行李箱。
擁着那隻破舊的小熊玩偶重新躺上床,心底的那份悲傷才被慢慢撫平。它是我年少時最好的玩伴,也是父親留給我唯一的禮物,離家那天,除了簡單的行李,我隻帶了它。
幼時,我幾乎每晚都要抱着它才能入睡。每當我思念那個男人,它便能帶我去夢裡找他。
每一次爸爸都以同樣的方式出現,坐在高高的屋頂上,招手讓我坐到他身邊。他的身後有一個巨大的黃色的月亮,月亮和屋頂之間架着一把的梯子,高聳入星空,望不到盡頭。
“月亮上有什麼?”我問他。
“另一個世界。”
“我能去嗎?”
“當然可以。”他指着那架梯子沖我微笑,“蹬着這個爬上去你就能看到。”
爸爸把雙手放在月亮上,用力一撐,坐了上去,對我伸出手,“我要離開了,你要一起走嗎?”
無論我怎樣努力,我始終沒有爬上過梯子。
我再次夢見了爸爸,這一次我沒有爬梯子,而是依偎在他身旁,聽他絮絮低語。我聽不清他在說什麼,隻知道那是他講故事時候的模樣:溫柔、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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