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趙歸崇的戒尺點在書桌上,輕輕一聲脆響,旁邊是蘭耽的嘲笑聲,湯哲擔憂的目光轉過來,手裡面指着書上的幾句話,但她還來不及反應,戒尺就又動了動,敲擊在桌面上。
“沒……沒有!弟子隻是……隻是眼睛不舒服,閉了閉眼……”
“哦……閉了閉眼……”趙歸崇的唇邊帶着一絲譏笑,可說出來的話更多的是愠怒,“那好,既然隻是閉了閉眼,那耳朵一定有在聽,你來告訴我,剛才我說了什麼?”
她的頭低着,一雙眼睛在桌子上亂瞟,可方才打了個瞌睡,東西都弄亂了,便是筆迹落在紙上也是七扭八歪的線條,她急忙觑眼往湯哲那邊看,隻見少年将書微微傾側,用手指了指一段話,可她還不曾來得及看清,就聽見讨厭鬼老鼠精的聲音。
“大師伯!她要偷看!”
江折春扭過頭去對着蘭耽揮了揮拳頭,結果手擡到一半就挨了一下戒尺,趙歸崇下了狠手,打在她手上火辣辣疼,可她又是堅強的性子,眼淚硬是憋在眼眶裡頭不落下來。
“湯哲,你是師兄,不要給我起個壞頭!聽就是聽了,沒聽就是沒聽!睡着了就是睡着了,不要扯謊!”趙歸崇頭雖不回,可背後卻好似生了眼睛,一句話罵出來,叫湯哲也靜下來,有些不甘心地吐了吐舌頭,卻也老老實實坐着了。
“我……”
趙歸崇見她支吾,又是冷笑一聲,他平素就看君莫笑這幾個弟子不順眼,除了蘭耽還會看些眼色,湯哲還敬服師長,就隻有這個江折春叫他厭惡惱怒。
“怎麼?不是隻是閉了閉眼睛麼,卻是連耳朵也沒用了?”
江折春曉得是自己有錯在先,便也不反駁,任他說。
“哼,我這師弟教出來的徒弟,倒是和他一個德行。”趙歸崇冷哼一聲,語帶譏諷,毫不遮掩,“真是什麼樣的師父就有什麼樣的徒弟。”
他這聲說得極輕,隻有他們兩個人聽到本就是故意激她,但凡她年紀大些都不至于上當,可她那時候年歲輕,于是這話對這城府不深心智幼小的孩子來講,卻是十足的有用。
江折春叫他一激,立時擡起頭來,眼睛紅紅的:“我做錯了事情,你罵我就好,做什麼說這種話!”
趙歸崇這時候恰到好處皺了皺眉,厲聲叱喝:“你就是這樣同師長講話的麼!”
江折春那時候年歲小,左不過十二三歲,身量不長,可脾氣叫湯哲與君莫笑嬌寵慣了:“你算什麼師長!你這種人給師父提鞋都不配!”
需知趙歸崇一生心結俱在于君莫笑一人之上,他為大弟子,年紀又最大,天資也不算差,可君莫笑雖然排行老二,但樣樣都比他好。
天資,師門愛重,心胸人品,樣樣都落了他一等。
好不容易挨到梅傲儒去世,他滿心歡喜以為掌門之位會落到他手中,可萬萬沒想到,梅傲儒生前偏心不說,就連死後也将掌門之位傳給了君莫笑。
好,既然打不過自己這個師弟,那總有一樣要勝過他去。
于是他使計奪了君莫笑心中所愛,又摧折羞辱姚如雪至死,可還是叫君莫笑察覺,此生再不能有旁的孩子。
好,既然這樣,那他就要自己的孩子超過君莫笑的弟子。
可趙瑞兒不争氣,不求上進,學問修為也樣樣都落了江折春一頭,更别說她們兩個最後還成了好友。
他怨,他氣,憑什麼你君莫笑樣樣都蓋我一頭。
就連你的弟子也敢瞧不起我!
盛怒之下,他冷笑一聲,對着江折春道:“好,你再說一遍,我怎麼樣?”
“講就講!你算什麼師長!你這種人便是給師父提鞋也不配!”
話音剛落,她面上便挨了一記耳光,趙歸崇冷哼道:“不尊師長,從講堂上給我滾出去!”
江折春受他這一掌,心中委屈,可又性子使然不願哭出來,竟順手抄起桌上硯台就往趙歸崇身上一丢,跑出講堂了。
她是叫君莫笑嬌寵長大的,吃穿用度一應都是最好,便是幼時吃藥也是一口蜜餞一口藥這樣喂着下去,人人都敬重她是掌門弟子,不曾有過打罵羞辱。
現下既受了趙歸崇這一巴掌,心中惱火,便不曾回自己住處,隻是漫山遍野随意去走,她将天極宗三峰當做自家後花園看,自是在林中閑逛。
可不曾想,這樣一走沒了蹤迹,卻驚得宗門之中到處去尋她。
她一路閑逛,并不走大路,隻是在小路挑着走,臉上又紅又腫,五指印在臉上清晰可見,她隻覺得火辣辣疼,不住想着方才的事,越想越是委屈,臉上也落下淚來。
她心中有氣,便是聽見有人到處喊她名字也不願答應,反倒越走越是偏僻,那小徑蜿蜒,走到最後竟行到一塊風景極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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