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方一入了單蘭口中,便叫他覺得滋味奇妙,芳香撲鼻,隻是一口,竟将他肺腑之間的灼熱消減大半,又叫他心口疼痛銳減,便是單蘭再無知,也曉得這血與衆不同,竟也大着膽子又吸兩口,而那血進了肚腹,頃刻間竟叫他從老年模樣飛速倒退,回到了盛年模樣。
他這一番變化如何不叫人恐懼心驚?但他尚不能再吸兩口,就隻覺得背後一寒,聽聞雲平怒斥一聲“滾開!”,可他還來不及松口,就叫人又一掌打在肚腹之上,這掌力剛猛驚人,單蘭一時不察,竟也飛了出去,與此同時,隻覺得肩上一痛,已叫身後來人一劍破開一條掌寬的傷口。
單蘭隻得踉跄站住,再回身一看,隻瞧見雲平單手持劍,竟又與薛灜鬥在了一起,而自己的藥人此番正與被自己咬了一口的狼面具纏鬥,而與此同時,蘇烈音同戚青玉又提刀攻上。
這三處各自混戰,一時之間膠着住,誰也壓不住誰,局面難破。
隻見那單蘭飲血入腹,壓下那難捱苦痛,狀态回轉之後,竟從腰側摸出兩把短匕來,他雙手操持短匕,動作靈活,如同兩條伺機而動的毒蛇一般來回穿插撕咬,戚蘇二人的刀法俱是大開大合的殺招,可如今對上這靈巧機敏,殘忍陰詐的毒蛇短匕,竟顯得左支右绌,分外吃力,但她們勝在配合默契,心意相通,人數之上也有優勢,單蘭與這二人相纏,一時之間竟也讨不了好。
而狼面具通那藥人搏鬥,二人以力比力,招招式式力道驚人,你來一拳,我迎一掌,同時腿上攻擊也是不停,不過轉瞬之間,這二人周遭的青石地闆都被踏碎,拳風掌風呼呼作響,這漫天飛雪竟都被這去勢所激,避開這二人。
至于雲平,她右手劍勢如風,左手運氣于掌,調和有度,進退自如,比之剛猛毫無餘地的薛灜多少是留了些體力調度,這二人動作又極為快速,衆人又為這風雪所迷,一時之間竟無法瞧清這二人動作來回,但可知的是,打到最後,這兩人之中,薛灜因那瘋了般不要命似的打法不能一招制敵,于體力之上自然輸了一成,而高手相搏,靈力境界相同,毫厘之差便能分出勝負來。
那薛灜因着體力不支,那出手自然就慢,而一慢便會顯出破綻,而就是這一瞬間露出的破綻,便叫雲平搶到了先機,右手擡劍便刺,雖然薛灜竭力阻擋,可那劍尖還是不可避免沒入薛灜右肋。
同一個地方,竟叫一個人傷了三次。
雲平眼角發紅,面頰因為牙關緊咬微微抽動,那風雪打到她面上,将她唇都凍到有些發紫,可她握住劍的手卻絲毫不抖。
薛灜受了她一劍,力竭倒下,隻消再進數寸,便能輕易取了他的性命。
可薛灜卻好似不知疼一般,竟還掙紮着支起身子,叫那劍尖又沒進身體一些,他雙目迷蒙,牢牢盯着雲平的臉,好似一個稚童一般問道:“他在哪兒?他在哪兒?阿哲,淨台,他們在哪?”
“薛灜!你怎麼還敢問我!他好歹是你丈夫!你怎麼能這樣對他!”
雲平看着這張臉,隻覺得心中酸苦難當,毫不猶豫手上用力便刺,同時眼中也落下淚來,北境天寒,她那淚叫寒風一吹凝結住,瞧着又冷又疼。
可雲平心中隻叫怒火灼燒,半點感受不到那身體的痛,蓋因她一瞧見這張臉就想起她那枉死的師兄,想到無辜的薛少塵。
——想到自己的複仇是不是當真太過。
可她不能停下,她已經沒辦法停下了。
她也不能接受這一切過錯是她間接一手造成。
她隻能不斷地麻痹自己,,欺騙自己,也隻有告訴自己是面前這個人導緻了悲劇的發生,是面前這個人以愛之名貪婪殘忍造成如今局面,才能稍稍減輕自己的負罪感。
薛灜倒在地上,那血從他身上流出來,在地上凝結成一灘發紅黑色的血冰來,他動作間那胸口破爛的衣衫裡露出了導緻他身前衣物胸腹鼓脹,渾身惡臭的東西一角。
——雖然已經不成形狀,但能看得出那是幾根已經發黑發紫腐爛敗壞的手指,趴伏着幾條已經被凍死的蛆蟲,流着黃綠色的膿液。⒎⒈.0⒌·⒏⒏⒌⒐0
——那是一條成年男子的右臂。
薛灜對雲平的吼叫充耳不聞,隻是木木開口,竟還帶着些殘忍的天真。
“唉,他們在哪兒?”他歪着頭微微笑了起來,“淨台的胳膊還在我這兒呢,我要還給他。”
雲平的劍再也刺不下去了。
她仿佛突然失了全部的力量,隻是握着那把劍,僅僅隻是握住而已。
那雪下的越發大了,将她眉發全都染白,周遭一瞬間變得格外安靜,好似什麼都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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