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搖了搖頭。
旁邊一起幫忙的醫生和冉苒對視了一眼。
“醫生,是不是我不疼,就說明我的胳膊沒有什麼事了,對不對?”女孩充滿希冀的望着站在病床旁的兩個人,剪水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帶着柔柔軟軟的光。
一時間,冉苒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等到秋天開學,我就要去美術學院報到了。”女生說話的聲音也很柔軟,就像天朗氣清的夏日天空上飄着的白色雲朵,帶着初夏最明亮的光。“我的右手一定不可以有事……”
莫名的無力感沖蕩上她的胸口。
在醫院拿手術刀的時候,她就經常看見那些病人滿懷希望的來到醫院,把所有的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都寄托在了他們身上。
人總是到那一刻,才會明白生命的可貴。
可是她也總有無能為力的時候,所以每當有病人過世,她都無法面對那些曾經發着光來見自己的眼睛,黯淡閉上的那一刻。
說到底,他們也隻是醫生,不是神。
她輕聲安慰了女生幾句,就讓其他醫生送她去休息了。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眶,她才轉過身,一個滿臉污泥的男人就突然沖了進來。
“快!快來幾個醫生!”他揮着手臂,冉苒連忙走上前,他咽了咽口水,指着距離山體滑坡最近的那個房子,“下面壓着一個小孩!那個戰士叫我上來喊你們下去幾個醫生!”
話音甫落,冉苒抓起旁邊的急救箱就跟着他往下跑。
那是一幢三層樓的房子,因為山體滑坡被掩蓋了大半。隆斐和陸司丞正費力的托着快要壓下來的橫梁,盛希正指揮着其餘壯丁一起把它搬走。
“你們輕一點……”陸司丞咬着牙,汗珠一點一點的滴在灰塵裡。“不要碰到其他東西,再壓到下面的人。”
冉苒這才看見,那個小男孩正被陸司丞和隆斐護在身下,他們兩個用手臂和後背牢牢地頂住不斷下落的碎石,可是就是這樣,在他的下半身還壓着一塊巨大的水泥斷壁。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他們手上托着的橫梁才被衆人合力挪開,冉苒立刻彎腰把陸司丞從廢墟裡拖了出來。
“你沒事吧?”她用力地揉着陸司丞已經僵硬的手臂。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冉苒就摸到了一手的粘稠,她張開掌心,鮮紅的血濡濕了她的掌紋。“你哪兒傷到了!?”
陸司丞壓住她想要扯開自己衣領的手,輕聲說道,“我沒事,不要擔心。”
他的聲音低低地,帶着緻命的性感。
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陸司丞的眼睛亮晶晶的,“真的沒事,就一點點小傷。晚上一定去找你處理,到時候再看,好不好?”
冉苒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
“老大……”盛希小聲地叫了他一聲,打斷了兩個人,“小男孩的媽媽找到了。”
一個三十來歲婦人打扮的女人渾身泥濘的沖了過來,趴在地上使勁的往裡看,當她看見兒子小小的身體被壓在巨大的水泥闆下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兒子,兒子你看看媽媽,媽媽來了!”
一直困頓的閉着眼睛的小男孩這時緩緩地張開被血蒙住的眼睛,氣若遊絲的說道,“媽媽?媽媽是你嗎?”
婦人連忙點點頭,“是媽媽,是媽媽!”
“媽媽,我好疼啊……”
小男孩微弱地聲音紮到了冉苒的心裡,酸疼酸疼的。
“媽媽知道,媽媽知道你疼啊……兒子你再忍一忍啊……叔叔他們馬上就救你出來了啊……”婦人眼淚嘩啦嘩啦的流着,她一把抓住離她最近的隆斐的褲子,“解放軍同志,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啊,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我就一個他一個兒子啊,求求你們救救他,救救他啊……”
看着她頭發淩亂的跪在地上,卑微的求着别人能救救她的兒子時,冉苒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
“你聽我說……”隆斐彎腰将人扶了起來,“人我們是一定會救的,可是現在他的腿被卡在了那個水泥闆下面,如果我們搬動那塊水泥闆,上面堆着的橫梁就會砸下來,到時候我們參加救援的同志和你的兒子,很有可能會被一起埋住了。”
“那……那……那……”婦人一時脫力,差點摔到地上,如果不是隆斐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話。“我的兒子是不是就沒得救了!他才八歲啊!才八歲啊!求求你們,想想辦法,救救他,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救救他啊!”
婦人跪在地上,猛地給他們用力地磕着頭,隆斐伸手想要拉住她,她擡起磕破了的頭,灰塵沾滿了她長長的睫毛。“求求你們了,解放軍同志!求求你們救救他啊!”
“如果要救他,要麼冒險搬開那塊水泥闆,要麼就要截肢。”陸司丞蹲在婦人的面前,用紗布給她的額頭止血,聲音溫溫的,“你考慮一下,不論你選了哪種方法,我們都一定會把他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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