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感受到崇少還在一臉豔羨地看着我,心裡也知曉自己這話就像遠行的家主對内子的吩咐一般;隻是道出來後,卻也沒有幾分别扭。
蕭濃情點點頭,目光若有所思地滑向崇賢弟,果不其然令賢弟打了個寒顫。
“路上小心。”
他自然清楚我二人此行是尋徐靜楓去了,隻是我不多說,他也不追問些什麼,模樣看起來淡淡的,對此好似沒什麼情緒。
好歹也是害人家淪落至此的元兇,聽崇少道他與徐靜楓還算是多年老友,此時居然也若無其事,并不憚自己會遭到什麼報複。
我歎了口氣,一邊感慨于蕭濃情的厚顔,一邊又看向了心事重重的賢弟。
原本我想着既是得了住址,自己一人去松溪為崇少探探口風就好,哪知他卻連一晚都坐不住,非得跟我一同再去一趟不可。
朝廷命官為兒女私事接連幾日擅離衙門,若是被有心人上報直隸,可得夠崇少喝上一壺的;隻是蕭濃情既然對此并無異議,想來其他人也不敢置喙些什麼。
“等等,”眼見我兩人即将起行,蕭濃情從袖中拿出一隻荷包,忽然出聲道,“沿路不知有幾家茶館水鋪,你們不帶幹糧,總不可連點盤纏也不帶。”
“……”
我看賢弟,賢弟擦擦額上沁出的汗水,悄悄松了口氣。
低頭往腰間瞥了一眼,我搖搖頭,示意自己的佩囊已經滿了;崇少見我看他,原本放松的身子便又緊繃起來,眼睜睜看着蕭濃情會意地走上前,将那荷包系到了他的腰間。
蕭濃情仿佛沒察覺到崇少的僵硬,十分自然地為他理了理衣擺,末了還嫌不夠似的擡起頭,朝他微笑了一下。
我看崇少,崇少一臉悲壯。
……
松溪村委實離渝州城相距不遠,我此前出來跑商時,還曾歇腳在距徐靜楓的住處不足五裡遠的客棧;因而熟門熟路,加之思念情郎的崇賢弟快馬加鞭,未及晌午便已是看到了那座山下竹園的小居。
先前崇少道他是在這裡隐居,我還以為徐靜楓的居所會是那等依傍竹林的簡單小築,哪知這裡雖然地處偏僻,竟也有宅有院細細地翻修過,不似有什麼出世之人在此幽居,倒像是富貴閑人整建的避暑山莊一樣。
我心情複雜地看着那屋檐上碼得整齊明亮的琉璃瓦,下了馬摩拳擦掌,目光四處尋覓着便想去找那徐靜楓的身影。
山下沒有圍牆,将二人的馬拴在溪邊喝水後,崇少眼神一凜,竟拉着我東躲西藏,徑直闖入了西南角一間還算寬敞的小屋。
本以為這就是徐靜楓的居室,哪知我跟着賢弟煞有介事地準備與他會面時,卻發現這屋裡沒有任何家具和人的蹤影。
“徐起潭呢?”
崇少尋了個視野開闊的位置在窗邊伏好,聞言擡眼望了望天上的豔陽,思索道:“起潭他養了兩隻番邦的純白獵犬,此時應是上山散步還未回來。”
“那這裡是?”
“柴房。”
我:“……”
我:“賢弟,你可别告訴愚兄,你先前就這麼躲在人家的柴房裡,生生窺了他三日。”
崇少頓了一下,轉過頭來朝我尴尬而又不失凄涼地笑了笑。
我自鼻間哼了一聲,坐到窗下一處松軟的蒲團裡伸個懶腰,又拿出水囊來喝上一口,見崇少還在目不轉睛地望着窗外的景色,便也爬起來漫不經心地看了起來。
還别說,這柴房足夠寬敞不提,崇少所在視角也剛剛好,左右皆有茂林修竹遮掩,恰能看到不遠處主屋窗内的古琴與藏書;溪流聲也堪堪能掩飾住兩人的談話,若是主人尚在,更是絕佳的窺視之處。
隻是我這賢弟就在一步之遙的地處默默看着,徐靜楓竟也整整三日未曾發覺過?
許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崇少一邊朝山上張望着,一邊解釋道:
“起潭他從不燒火做飯,平日裡的用度都是雇村民跑腿,城中酒樓也會定時遣短工來送餐,因而隻需不發出太大響動招惹來那兩隻獵犬,他便不會發現我們。”
我嘴角一歪,險些沒背過氣去的同時,原本對徐靜楓的那一點點同情也倏然變了質。
先前隻聽我這賢弟的描述,還以為徐靜楓在松溪過着什麼上頓不接下頓的苦日子,可直到現在才知曉人家非但住着依山傍水、象牙塗壁的精緻宅子,連一日三餐都是花錢雇人行數裡路送來;如此錦衣玉食的過活,也不知崇賢弟對淡泊明志這四個字究竟有什麼誤解。
忿忿間,一襲白影已是從山間幽篁中緩步踱了過來,身後果然跟着兩隻半大的番狗,長發松散地束着,手中執着一根竹篾,走得那叫一個閑庭信步,那叫一個道骨仙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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