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
屋外哐當一聲響,繼而傳來悶悶的梆子聲。
唱戲的咿呀聲飄到賀六爺的耳朵裡,竟是《思凡》他靜靜地聽了會兒,無聲地笑了。
“冤家,怎能夠成就了姻緣,死在閻王殿前由他。
把那碾來春,鋸來解,把磨來挨,放在油鍋裡去炸,啊呀,由他!
賀六爺穿鞋走到屋外,廊下的燈籠已然點上了,萬祿借着月光坐在院兒裡劈柴,循聲回頭:“喲,六爺起來了?”
他不答,卻問:“又不是晴天亮響的,誰在聽戲呢?”
“啥,還能是誰啊?咱家老爺子呗。
“我爹啊。”賀作舟倚在門邊把煙點了,眯着眼睛抽,“他也就這時候利索。
“六爺,話可不能這麼講。’
“甭跟我貧。”賀作舟還是笑,“今兒我心情好,不跟你計較,但你也給我記住略,現在賀家……
“得嘞,不用您說。”萬祿吓了一跳,哆嗦着打斷六爺的話,像是想起什麼可怕的事兒,“我就是個下人,不瞎摻和主子家的家事兒。
賀作舟滿意地哼了聲,又道:“登報的事兒明天别忘了。”
“哦對,登報。”萬祿哐當又劈了一根柴,忽然蹦起來,“剛剛報社的人來過,我嘴快透了底兒,您猜怎麼着?人家打包票,明早消息就登報,一整頁紙都是您的呢!
“已經說了?”賀作舟微微一怔。
“可不嗎?”萬祿起了邀功的心,“我尋思着您要是明早去說,婚訊上報至少再過一天,可要是今兒說了,明天全城的人就都能看見!
“操了。”萬祿話音剛落,賀作舟就把嘴裡的煙屁股吐了,“你動作怎麼就那麼快呢!
“六……六爺”
“我也媽還想加句話呢!
“啊……啊”萬祿傻了眼,“加什麼啊?”
賀六爺卻已經摔門回了房,一口氣走到床邊,直勾勾地瞧着熟睡的方伊池,片刻後又莫名地笑起來。
“得,不加。”賀作舟俯身與他額頭相抵,“要不,他們還以為咱家小鳳凰是奉子成婚呢。
方伊池在睡夢中無聲蹙眉,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北廂房的門冷不丁被人敲響。
“六爺,”萬福來了,“有人找您。
“是胡同口的藥鋪掌櫃,王浮生。
賀作舟溫柔的神情瞬間被冷意取代:“這可不能怠慢。你們先去前面照應着,我馬上就來。”說完,拎了挂在衣架子上的軍裝,站在穿衣鏡前慢條斯理地系紐扣,好不容易系好,走之前又回頭看了眼蜷縮在被子裡的方伊池。
他家賀太太還做着美夢呢!
方伊池可沒做美夢,他夢見六爺去飯店點他,一進門就動手動腳,最後還拿出了香煙,作勢要往他腿根兒上燙。
方伊池疼得渾身發抖,又隐約覺得疼的不是腿根,而是更隐秘的地方。于是場景一變,他被賀六爺壓在床上,雙腿擡得老高,露出半拉白花花的小瓣兒,夾縫裡有什麼東西來回鋸似的插。
嚯,六爺把他給睡咯。
這一事實把方伊池直接吓醒了,他“啊”的一聲從床上彈起來,又悶聲栽回去,扶着酸澀的腰掉眼淚。
記憶全回來了,甭管他樂不樂意,一絲不落地在腦海裡浮現。
方伊池哭的不是被六爺睡了——他哭自己竟然是個能生的。
這世道,能生的男人不多。大戶人家的孩子出生時便做檢查,若是能生,左不過是嫁進富貴人家裡做小;可像方伊池這樣的窮苦出身,别說做檢查了,就是正規醫院的門兒都沒進去過。所以直到不久前,上了賀六爺的床,他才知道自己的身子比尋常男人多了個器官。
窮人的孩子連嫁給旁人做小的機會都沒有。以前阿清和他聊天時提過一嘴,說是飯店裡的服務生都沒做過檢查,但是但凡上過床、發現不對勁兒的,都被客人帶走了。
至于下場如何……當時的阿清用纖長的手指夾着煙,悶頭抽了好幾口:“誰知道呢?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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