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要依仗江府勢力,又如何需要我去谄媚獻寵?”
江初瑜隻覺得可怕,當然,她也覺得自己可笑。
上午她和洗桐說,世間哪裡有真情真愛。下午母親和她講陰謀詭計,她照樣聽不進去。
“江府和王府,靠你聯系着,但是你隻有在王府坐穩了女主人的位子,江府才能更好。”
“雖然這次危機,王爺對江府表現得很可靠,但是日後很難說了。”江夫人跟她分析着利弊局勢,“你的陪嫁丫鬟,不到一個月就都傷了,你連個心腹也沒有,難說不是他為難你,故意要架空你。”
“母親是說,王爺會害我?”
江夫人的話當然有理,江初瑜心知肚明,如果她沒有穿書進來,江家小姐早就是白骨一具了。
可那是以前,現在的蕭景年,怎麼會是以前的蕭景年?
“初瑜,你還是太年輕。”江夫人倒是不避諱,細細地與她講着當初的謀劃。
“你的陪嫁丫鬟離開王府,我便知道你的日子要難了。不過為了不使王爺難看,才暫時沒有派人去照看你。”
“母親信不過王爺?”
“這話說的,做母親的隻是希望女兒過得好。”
江夫人撫着她的發髻,好像滿眼的慈愛,“母親心中當然覺得沒有完全值得托付的人,但是此次王爺表現的很好,能夠觸犯聖容為江府求情,你父親很滿意,我也放心了些。”
“父親很滿意……”江初瑜喃喃地,幾乎自嘲一般,“孫縣令走了半個月才到京城,隻怕不僅僅為了引蛇出洞,是為了試探王爺怎麼對待江府吧?”
順便要她在危難之中,為了救江府,而早點有孕。
一石三鳥,算盤倒是打得好。
“是,你能看到這裡,母親很欣慰。”
江夫人不再隐瞞,反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初瑜,你是江府的女兒,即使嫁出去了,也是母親手心的肉,在王府裡,江府的體面是你的體面,你的地位,也是江府的地位。”
“女兒明白。”
和江夫人談完話,江初瑜就跟丢了魂一樣。
她打算回王府,又遇到了江左川,不禁拉着他質問:“兄長,是否此次,都是為了試探王爺對江府的态度?”
“小妹,父親和我并沒有故意設計。”江左川頗是為難,“不過賬冊丢得蹊跷,事發突然,将計就計而已。父親此舉也是為了江府和你。”
江府的花園裡,枝條在風裡搖動的聲音都能聽到。
江左川勸道:“小妹,行宮小産,那日你大哭了一場,我總擔心你和王爺裡會有隔閡,但所幸這次看來,他對江府和你還是上心的。”
“兄長不怕,王爺此次就真的棄江府而去?”江初瑜望着他,母家真的能依靠嗎?她的兄長,最疼她的兄長,卻也合着夥試探她。
“怕,但也不能自欺欺人。”江左川無奈地歎氣,“小妹,夫妻之間不能有隔閡,但你嫁入王府,不同尋常百姓,母親與你說的,要早做打算。”
“我和王爺……”心下酸楚,突然湧出淚來,“他要去江南了,隻怕力不從心。”
江左川抒懷一笑,安慰她道:“當然,我不贊同母親的打算,一定要那麼着急。等王爺回來不遲,這其實也是殿下立功的機會,江南稅收雖然複雜,但不是全無頭緒。”
“等他回來,等他回來……”
他還能平平安安回來嗎?
隻是一場試探而已,但蕭景年為了江家主動去江南,那可是會九死一生的。
江初瑜好像什麼也聽不進去了,她現在隻想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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