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一點頭,旁邊的丫鬟立刻送上了一個荷包,攤主隻是悄摸捏一捏,立刻知道自己逢了大主顧,當下收起之前吊兒郎當的油滑樣子,仔細拿着那張紙看了一會兒,心下一喜。
“不瞞太太說,要是别人,我還未必認得出來,這位小姐,見過一面,幾日内也是忘不了的。”他把手一指:“說來也瞧,那姑娘才寫了這字沒一個時辰,之後便一直坐在偏殿裡頭喝茶,但凡出去了,我坐在這兒必然能瞧得見。”
旁邊的楊岑瞪大了眼睛——這戲跟他導演得不大一樣啊,這事情,也太順了一些......
崔氏還沒聽這人說完,得知了去處,就已經往偏殿走了,長公主皺皺眉,總覺得有點古怪,但要說有什麼古怪,又好似說不出來。
安定寺來來往往的人多了,就不得不摻雜一些俗家事務,比如那旁邊解簽的,賣水賣筆的,也都不是寺裡的僧人。來燒香的人自然也得落腳,富貴人家有租住的院落,平常人家也得有喝茶休息的地方,茶錢雖然不多,蚊子小了也是肉。
這裡說是偏殿,其實不過是旁邊一列廂房,三間低矮屋舍,辟出來做了茶室,再有想點些素齋的,也能來這個地方,說起來跟外面的茶肆酒館也沒什麼區别了。
隻是到底是佛家的地方,隻一進去,就少了些喧鬧,人人屏聲凝氣,隻見茶香袅袅,外間多是些文人雅客,談文說詞,十分風雅。
男客都坐在外間,看着進來一群婦人,也不由側目看一兩眼,旁邊的小沙彌過來,雙手合十,目光低垂,道:“女施主請往裡走。”
長公主從未到過這樣的地方,她連輕聲都帶着些驕傲氣度:“這地方倒也有趣兒。”
崔氏滿心裡都是那個辛未年的小娘子,滿地裡找,一眼就瞧見了靠牆的桌子旁,坐着三個姑娘,一個是鵝黃褙子杏黃裙子,兩個是嫩綠的上衣,拖着碧色的裙子,平白讓這寡淡佛堂多了幾分春色。
衣裳形容都和擺攤人說的相似,想必是沒錯了。
崔氏正要想個借口與她搭話,正巧那女子轉過頭來,幾人皆是一愣——
“大娘?”
“阿窈姑娘?“一行人此時都愣住了。
時隔三年,崔氏早已把當時兵荒馬亂時候相逢的人忘得一幹二淨。
她甚至埋怨自己,怎麼當時聽到這個名字,就沒想起來多問上幾句呢?
然而世殊事異,當日她也隻當楊岑的話是一場戲言罷了,再加上自己當時病的昏昏沉沉,同人說話也不過是交際求安穩罷了,哪有功夫想這麼多。
誰料原來老天早就給了她這個機緣,隻是自己沒察覺,才松松手放走了。
阿窈這回是真的詫異,前往安定寺裡燒香請願的還是普通人家居多,論名聲論殿堂論高僧,哪一樣都比不過幾個有名的皇家寺廟,怎的喬裝打扮到這裡來了。
“當日回家去,等病好些了,要托舍子上門拜謝,卻找不見姑娘與那位老爺了。眼見的幾年不見,阿窈姑娘出落得越發标緻了。“
崔氏攜着阿窈的手,連聲贊歎,熱情地讓阿窈寒毛直豎。
便是救了她們一命,也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吧,從她回來之後,就不曾刻意打聽過長公主府裡的事情,要知道這些貴人在這等王朝更叠的事情上,全身上下都生着心眼子,撞上就已經是奇怪了,再上趕着給别人遞把柄,那真是傻子才做的。
阿窈在心裡猶豫了一會兒,決定還是裝作不知道她們是什麼人,便乖乖巧巧做一個晚輩的樣子,笑道:“當時不過是跟着舅舅出門去齋戒些日子,後來家裡有事,就先走了,卻不知大娘海讓人過來。更何況人家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不過是碰巧遇見了,大娘反倒念念不忘,真是讓我慚愧了。”
如果能選擇,阿窈一點都不想讓她們這麼惦記着,誰知道是好事是壞事呢!
長公主和崔氏一時都笑起來:幾年沒見,這丫頭的伶俐倒沒有少半分。
眼下抓到了人,崔氏的心也定了,便圍着阿窈問前問短,繞了半天,崔氏終于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随口問道:
“阿窈姑娘今年多大了,可許了人家?”
阿窈埋下頭,讓臉顯得紅了些:“前幾天的生日,剛十七。”
對後面那個問題隻字不提。
崔氏這才想起來,再沒有當着姑娘的面問親事的。
她的手稍微一抖,不動聲色地試了試茶杯的溫度,正好溫熱,便放心地往下一扣,整杯水就歡天喜地地倒滿了阿窈的裙子。
阿窈沒沒反應過來,崔氏就已經完成了跳起來,忙不叠道歉,懊悔自責,讓丫鬟帶阿窈換裙子動作五連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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