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依然高高懸浮在雲端之下,大廈之上。延時播放着遊戲裡的一舉一動,連耍心機的小動作都能毫無保留清晰地放出來。
那一次夜晚十二點整出現的奇怪的鐘鳴再次響徹大地,失去記憶的所有人類奇怪的聽着近在咫尺的聲音。
以學校為中心,前方遠處是銀幕,後方的寬闊道路空地驟然生長着宏偉建築物。從毫無縫隙的土地裡鑽出來,直逼雲霄,一座通天的鐘塔就地而成。
時針指向十點,分針在秒針的走動下一點點向前推進。
此時已是第二日早上十點三刻,距離玩家進入遊戲快十一個小時了。
人民群衆照常工作,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空閑時,摸魚時,或者回家時,都會注視那片銀幕裡的畫面。
奇異的出現,并沒有打亂人們的日常生活。
銀幕八點出現,在兩小時三刻裡,人們接受良好,從恐懼到淡然,隻是看到親人在裡頭受虐時,會忍不住罵街。
陳諾為宋言皖祈禱後,奶茶也不喝了,悄悄跟上占蔔師,跟着去了頂樓,落後在樓梯間隐藏起來。
樓層不高,足以遠遠平視銀幕,不至于脖子不舒服。
“既然來了,何必隐匿。兩條長短不一的交線注定相彙,一線終止,一線遠方。”
陳諾有點猶豫,不知道占蔔師說的是不是她。
“星閣的飲品味道還不錯,今天還是如往常一樣,新品怎麼樣?”
這下陳諾不得不出來了,她經常喝星閣的奶茶,就算占蔔師不露面,也不可能不知道外面的客流如何。
“抱歉,占蔔師一向高深莫測,頭次撞見出門,這才好奇跟了上來。”
“我本也在等你,否則你追不上我。不過交彙點已然形成,路程雖遠,變數未知,未來預言如何?”
“恕我愚昧,不知占蔔師在說什麼。何況,在您面前預言未來,倒像是班門弄斧。”
占蔔師一身黑袍,黑帽子遮住嘴唇往上的臉龐,遙遙看向銀幕。
“無愛一身輕,方可逍遙,擁子民者,得永生。反之,形神散。”
陳諾吃驚,占蔔師究竟看到了什麼才會說出這些話。而且,他說的也在等自己,是什麼意思?
程泷瞳孔漸漸被黑霧籠罩,雖然被說了一頓,氣勢卻毫不虛弱。
“别擔心,我的影子還在。”
一場遊戲隻可化作一次影子躲開傷害,還有一輪博弈,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宋言皖斷送一次機會?
他不在乎落魄者是否還有救,也不在乎身份,隻想宋言皖完成自己的任務,離開這場遊戲,那這些信息有什麼重要的呢。
宋言皖似乎看懂了程泷的内心想法,他感覺到身前人情緒的稍微轉變,拍拍他的肩表示自己可以。
“你非要堅持的話我也攔不住你,我從來都沒有成功勸你改變主意過,也沒有資格。”
程泷冷冷地掃了一眼林熾,眼裡不知彌漫着什麼情緒,頭也不回離開下了樓。
宋言皖有意想追上去,腳步剛擡起又緩緩放下了,望着藍色的天空,安靜地望着。
“不追過去麼?”
宋言皖搖搖頭。
“看起來稚嫩,脾氣倒挺大。”
“程泷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知道他擔心我。”宋言皖背靠欄杆,側頭看向林熾。“安慰他倒不如給他自由的空間思考,冷靜一下總歸不是壞事,不是嗎?”
林熾笑了。“你挺會為他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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