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書

第89章 猜中的噩耗（第1頁）

夜裡突然又是一個驚雷，震耳欲聾，仿佛要将整個世界撕裂開來。雲舒本來就睡得很淺，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驚醒後，身體不禁顫抖起來。

水兒一直守在她的床邊，未曾離開過半步。她注意到雲舒整日都無精打采，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安。因此，晚上睡覺時也不敢有絲毫懈怠。眼見雲舒再次受到驚吓，她連忙安慰道：“姑娘，别怕，有我在這兒呢。”

雲舒急忙伸手握住水兒的手，然後倒入了水兒的懷中，嬌聲說道：“水兒，我真的好害怕，心裡害怕極了。”

水兒輕輕地拍着她的背，溫柔地說道：“别怕，别怕。你看，在這裡炎妃娘娘對你關懷備至，王爺也對你疼愛有加。有這麼多關愛你的人，還有什麼可怕的呢？你啊，隻需過得自在些，其他事情都不必擔憂。”

“雖然确是如此，但我總是覺得難以适應此間之生活。終日困于宮中，不得擅出，唯能胡思亂想而已。幸而還有你陪在我身邊，如果沒有你在我該怎麼辦啊？”

“你要想開些，你如今才剛剛回到京都，日後還需在這宮中度過大半輩子呢，你是在外面住的時間長了就有些不适應了，待适應了一切都會好的。”

“我覺得我好難适應啊，水兒，我好懷念回龍寨的日子，我在那裡是無憂無慮的，你知道嗎？”言及此處，雲舒望向水兒，深埋于心地那些話也隻有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和水兒一人訴說。

水兒眉頭微皺，雲舒言語之聲已然甚微，其卻愈發壓低言道：“姑娘以後可千萬不要再提這些話，忘了回龍寨，忘了在那裡的一切。知道嗎？就是連同奴婢也不能說，奴婢自然是知道姑娘的心思的，但還是要謹慎行事。”

雲舒仍然是難以平複心事，郁郁不歡又是好幾日過去，卻還是沒有小雨和小芬的消息。到了後面雲舒也就不每日問了，卻已經感覺到有什麼大事不妙了。

又過一日，陽光正好，微風不燥。雲舒正在小睡片刻，迷迷糊糊之間，忽然就聽到有人在屋外碎語。聲音時高時低，斷斷續續，聽不真切。雲舒心下好奇，努力想聽清到底在說些什麼，但無奈困意正濃，意識漸漸模糊，很快便又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雲舒再次被一陣低語聲吵醒。這次她聽得真切，是一個小宮女正在同水兒說話。然而，前面的話語朦朦胧胧，未能聽清，隻似乎聽到“遇到大暴雨……”後面的話卻怎麼也聽不到了。

雲舒心中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她來不及多想，趕緊起身，甚至顧不上穿鞋，赤着雙腳就走到了門口。她輕輕掩上門，将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聆聽外面的動靜。

果然，那個小宮女還在和水兒說着話。隻聽她說道：“那兩個丫頭是還沒有找到呢……”雲舒聽到這裡，如遭雷擊，腦袋裡“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懼和焦急，象是受了驚一樣，慌慌張張地打開門，沖到小宮女面前，大聲問道：“什麼沒有找到？是小雨和小芬嗎？”

那小宮女先是吓了一大跳，她哪裡會想到說話間姑娘就突然沖了出來，再加上雲舒此刻臉色蒼白，眼神驚恐，滿臉都是擔憂之色，更是讓她吓得不輕，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

水兒見此情形，心知雲舒定然是聽到了她們的談話，心中擔心不已。她趕緊上前一步，一把抱住雲舒，輕聲安慰道：“姑娘，你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先回屋裡去，再慢慢說。”一邊說着，一邊扶着雲舒回到屋内床上坐下。

水兒小心翼翼地攙扶着早已渾身癱軟的雲舒，緩緩回到床邊坐下。此刻的雲舒，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源源不斷地湧出，哭得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我早就預感到會有事情發生，可萬萬沒想到竟然真的變成了現實……”

“姑娘啊，您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千萬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而傷害到自己的身體呀。小雨和小芬雖然暫時還沒有找到，但說不定再過一兩天就會有消息傳來了呢！”水兒心疼地看着雲舒，輕聲安慰道。

“那其他人呢？其他人也都沒有下落嗎？”雲舒一邊抽泣，一邊焦急地追問。

“确實是回來了一些人，他們傳話過來，說姑娘的大部分行李都丢失了，這一路上真是困難重重啊。”水兒皺起眉頭，憂心忡忡地說道。

“姑娘，您别再難過了，如果把自己的身體氣壞了，那可如何是好啊。”水兒心急如焚，如今在雲舒身邊，真正能讓她依靠的人恐怕隻有自己了。

到直到傍晚時分，穆斯年才匆匆趕來。雲舒依舊是半點兒精神也提不起來，隻是呆呆地坐在床沿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穆斯年見狀，心急如焚，腳步匆匆地走到床邊坐下，緊緊握住雲舒的手，關切地問道：“念念，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何事讓你如此失神落魄？”

雲舒并未轉頭看向他，目光仍舊直直地望着遠方，似乎沒有聽到穆斯年的問話。過了許久，她才緩緩開口道：“你應該都已經知道了吧。”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但其中蘊含的哀傷卻令人心碎。

穆斯年心頭一緊，連忙應道：“你是說你的那兩個丫鬟嗎？這又有何難處呢？不過就是兩個丫鬟罷了，再給你尋兩個新的丫鬟便是，這宮廷之中最不缺的便是奴婢。随便挑兩個，都比你那兩個還要需要人伺候的丫鬟強上百倍！”

雲舒聞言，猛地轉過頭來，眼眸中滿是失望與憤怒，她直視着穆斯年，冷冷地道：“王爺，你怎能如此說話？她們雖是丫鬟，但她們也是跟着我一段時日了，雖然是主仆也都是有情誼在的。”這一次，雲舒竟然沒有像往常那般稱呼穆斯年的字或者名，而是直接喚他“王爺”，語氣中透露出明顯的生疏之意。

穆斯年心中一驚，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言語可能傷了雲舒的心，他慌忙解釋道：“念念，你莫要誤會。我并非有意貶低你的丫鬟，我隻是想讓你身邊有更好的人照顧。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啊……”

“我如今也不需要有人照顧，我有水兒在我身邊就足夠了。”

“你這是說的什麼氣話，别說你以後是要嫁給我做王妃的，就是在你那周家大院裡，誰出門不要帶上三五個丫鬟侍候着……”

“别人是别人，我為什麼要和别人一樣？”周雲舒并不正眼看穆斯年一眼，隻是淡漠地回應道。

穆斯年從小就受盡萬千寵愛，何時受過這樣的冷遇？又何曾有人敢給他甩臉子看？恐怕也隻有周雲舒有這個膽子了。他心中有些不悅，但看到周雲舒那倔強而又哀傷的神情，終究還是軟下心來。他起身在房間裡又走了一圈，站定後，緩緩說道：“你如今正是傷心過度尚未平複的時候，情緒難免會有些激動。也罷，這事就由本王替你做主了，明日我便打發人去尋幾個機靈懂事的宮女來，務必都得讓你滿意才行。

雲舒并沒有回答，隻是依然保持着原來的姿勢、原來的眼神。穆斯年看着也是無可奈何，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個當小姐的人和丫鬟還姐妹情深了，還會如此傷心。隻好先走了，出門時吩咐水兒道：“好好照顧你家姑娘，過兩天應該就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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