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别的,她的媽媽當年便飛蛾撲火般投奔所謂的愛情,東窗事發後,出軌的對象一走了之,而她和謝昳則被趕出謝家,過了幾年相當苦困的生活。
就連娘家為了臉面對她置之不理,于是這位出生名門的上海小姐不得不為了生計在北京城郊外擺了個早點店,最後去世也是因為心有積郁再加上勞累過度。
她死的時候告訴過謝昳,愛情不能當飯吃,愛情連個屁都不是。
謝昳很小的時候就銘記于心。
多年後,自以為做出理智選擇的她在北京城繁華的市中心的車水馬龍裡頭疼欲裂、幾欲窒息。
她百思不得其解,恰好聽到的車司機吐槽了句:“今兒個天氣真是怪,您看啊,咱背後是太陽,前方又是大片兒的烏雲,特像我前兩天擱電影院看的災難片。”
謝昳恍恍惚惚地擡起頭。
車窗外晴朗依舊,她的小臂被暖橙色陽光照耀,然而車前方不遠的天空烏雲蓋頂,狂風大作,梧桐葉子被風卷起來幾米高,還真像是電影《2012》裡渲染得極其逼真的世界末日。
她忽然想起當初在S大旁邊的公寓裡,她和江澤予一起看了這部電影。
電影裡,末日來臨的特效迫人,世界各地不同膚色的人們忙着哭泣、逃生、告别,但所有的一切在驟然來臨的災難面前顯得那樣脆弱。無法阻止的地震、海嘯、火山爆發,在一切人類賴以生存的物質基礎崩潰之後,這世界上像一座巨大的墳墓,所有的人類文明被毀滅,人類的意志也被擊垮。
謝昳還記得那個時候,寬大的沙發上蓋着條灰色毛毯裹住兩個人,她靠在他腿上,咽下一顆他喂她的小番茄,被酸得牙疼又困倦非常:“啧,末日,如果地球都毀滅成這樣,那世界上真是什麼都不剩了。”
彼時的少年低下頭,輕輕撫摸她的發絲,很久之後在她額上親吻了一下:“不啊,還剩很多東西。”
謝昳實在是困極,丢了句含含糊糊的“剩了什麼啊”,便沉沉睡去。
她沒有聽到答案。
幾年後依舊是北京城,朝陽區的出租車裡,謝昳看着車前翻湧的烏雲和雲裡頭偶爾亮起的閃電,雖然還是不知道他當時的回答,但她腦海裡忽然冒出了一個與從前截然不同的想法。
如果,如果真的末日來臨,房子毀了、公路不再、世界上的一切都消失殆盡。什麼喜馬拉雅鳄魚皮,什麼布拉迪跑車,什麼昂貴的香槟晚宴,什麼尊嚴什麼自由什麼貧賤或是富貴,統統在不可避免的自然災害下全都成了齑粉灰飛煙滅。
那她還是會愛着他的吧。
謝昳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狠狠吓了一跳,心髒錯跳間,額角出了滿頭的冷汗。
這五年來的每一天,她都好像在演一部沒有觀衆的諜戰片,孤獨、想念、害怕像是活埋過程的一抔抔泥土,下一秒就要把她壓垮。她自己都想不明白,是何等信念讓她獨自一人支撐到現在的呢?
如果那信念崩塌,那她又該怎麼辦呢?
謝昳腦袋突突得疼,隻覺得太陽穴的血管快要崩開,幸好這時候的車司機好心提醒:“小姐,車子到了,麻煩給個好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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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寫字樓十七層,秋風一直從香山吹到這裡,好像把紅葉的紅也帶來半分。富麗堂皇的CFO辦公室裡擺着一張躺五個人都綽綽有餘的浮誇沙發,紀大少爺翹着二郎腿一臉酸爽地等着人來。
要問頭鐵的紀悠之怕不怕?
那肯定還是有點怕的,他絕對清楚,這件事兒被江澤予捂得死死的,五年來不再提起一個字,要是被他知道他告訴了謝昳,那他這小命難保。
可痛失城池的紀少爺又恨恨地想,跟媳婦兒的被窩比起來,小命算什麼?憑什麼他得睡“冰冷狹窄”的沙發,而她謝大小姐這個始作俑者就能高枕無憂地飛加拿大?
何況,這人五年前一個屁都不放一走了之,他看她不爽很久了好吧?
幾分鐘後,辦公室門被敲響,秘書小劉恭敬道:“紀總,有位謝小姐說和您有預約,我把人帶上來了。”
紀悠之沒有想到人來得這麼快,立馬正襟危坐,提了提氣勢這才“嗯”了一聲,讓人進來。
窗外陽光灑進來,謝昳跟着劉秘書走進辦公室,她摘了口罩和墨鏡,銀灰色長發在頭頂綁了個高馬尾,鬓角邊毛茸茸的碎發蜷曲。巴掌大的臉未施粉黛,額角青筋畢露,看着精神很差。
她大概是來得很匆忙,微微喘息,胸口起伏劇烈着,一雙平底鞋白色的鞋幫發灰,黑色的裙邊竟然也有些醒目的污漬。
很狼狽的模樣。
五年不見,紀悠之忽然覺得眼前這個人和他記憶裡的那個謝昳,似乎有些不同。當年他們這幾個人裡,最讓人看不透的就是她謝大小姐,她自信、驕傲、目中無人,每次出門必須打扮精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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