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雨珠順着長發流到脖子裡,她木木地擡起手,用袖口擦掉滿臉的水漬。
精緻慣了的博主大人低下頭看了眼自己半濕的還沾了些污漬的衣袖,暗道今天這一天還真是狼狽。
她想了一會兒,給江澤予回了個電話。
電話幾乎是即刻就被接起來,他的語氣有一些遲疑,分明是猜不透她來電的含義:“……昳昳?”
明明下午才聽過的嗓音,現在聽來,卻有一種失而複得的荒唐感覺。謝昳揪着自己的衣襟,沒有辦法去想五年前昏暗小巷子裡的洛杉矶,夕陽如血下那鏽迹斑斑的鋼管力道若是再重幾分,會是怎樣。
所以她聽到那聲音的瞬間就哽住了。
出租車無動于衷地開動着,司機嘴裡哼着半吊子京劇,調出個類似杭州老娘舅的電台。電台裡有兩家人在争奪孫子的撫養權,夾雜着方言的普通話激烈對罵,吵得不可開交。
電話兩頭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很久之後,謝昳在漫天雨聲裡開口:“江澤予,你五年前,去美國找我了?”
對面聞言沉默了很久,大概有超過了一分鐘的時間。在這個時間段裡,電台主持人已經來回勸了那兩家人好幾輪。
江澤予根據謝昳的語氣判斷出她大概不是在問他,衡量片刻之後老實地回答:“是,你聽紀悠之說了?”
五年前謝昳走得實在太倉促,他走投無路,隻能到韓尋舟那裡打聽了她去的城市,卻沒有人知道她的電話号碼和具體住址。
他那會兒雖說是身無分文,但又怎麼可能不去找她?
他向紀悠之借了一些錢,辦好簽證,然後買了一張去洛杉矶的機票。
可他那一次沒有來得及見到她,醒來已經是在北京的醫院裡,眼睛上纏了厚厚的紗布。
“嗯。”謝昳把手按在眼睛上面,笑道:“還好沒有被你找到,我那個時候太邋遢,家裡沒有洗的衣服堆了一沙發,冰箱裡也是,藏了好多爛掉的香蕉。”
江澤予聽着她絮絮叨叨說着,覺得對面的人情緒好像有一點不對,他試探地打斷她:“昳昳,你在哪裡?”
“……還有,我喝很多酒,二十四小時都醉成一灘爛泥,見到人就發酒瘋……”,謝昳沒有理會他的打斷,繼續說道:“剛到美國三個月,我胖了二十多斤你敢信?整張臉有現在的兩倍大,你要是看到我,肯定認不出我來。”
她說完莞爾一笑,像是在講一些有趣的回憶,可回憶到最後卻還是哽咽住。
“可是,如果知道你來,我一定一定好好洗頭,化好看的妝然後去機場接你。我會給你買你喜歡的火龍果,美國超市裡有一大堆……”
五年之後的現在,年歲漸長的女孩兒卻似乎比當年更加脆弱了,從前不可一世又驕傲非常的她一天之内在他面前哭了兩次。
嘈雜的背景聲裡,她的哭聲壓抑又沙啞:“我可以帶你去逛我的校園,洛杉矶這麼大,有很多景點你肯定沒有去過……”
江澤予聽到她的哭聲,登時從書桌後站起身,蒼白指節蓦地收緊:“昳昳?你在哪兒,我過來找你。”
淅淅瀝瀝的雨水濺在車前玻璃,又被雨刷打落。
謝昳把額頭抵在司機的座椅背後,依舊在自說自話,鼻音很重:“……江澤予,我們這一輩子都不要再去洛杉矶了好不好?我不喜歡那個城市。”
電話那頭的人忽然好像聽懂了什麼。
好半天之後,他啞着嗓子對她說:“嗯,我們再也不去了。”
謝昳舉着手機,聽着他淡淡的呼吸聲,壓着聲音哭了很久之後總算平靜下來些許。
她吸了吸鼻子,隻覺得喉嚨啞得厲害。
她忽然察覺車載音響裡兩家人的争吵聲小了很多。
出租車司機大概也沒想到拉個客人還能聽頓八卦,把電台的聲音調低了很多,雖然目視前方,但兩隻耳朵卻豎的牢。
一向極要面子的謝昳登時不好意思起來,讪讪咳嗽兩聲之後轉移話題,語氣平靜得像是無事發生:“下周六我不能和你一起吃飯,我得去一趟加拿大。”
反倒是對面的人驟然緊張起來:“去加拿大?做什麼?”
“我去出差,得去兩周,你……你在家好好待着,等我回來。”謝昳說完,捂着聽筒,壓低聲音補了句,“等我回來,我有好多話得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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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機場VIP候機室裡,十幾個劇組人員在候機。
岑甯吃着助理端來的綠提,兩隻手操縱着手機遊戲,面色很難看。他正當紅,這一個月在微博流量榜上久居前三,脾氣自然也跟着上來。
“那個周子揚到底是什麼人啊?真幾把狂,比我都狂。憑什麼大晚上的不打招呼就讓人飛加拿大?這種活以後甭給我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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