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廚房拿了一盤蛋糕,遞給黎衍,叫黎衍給季尋送上去。
黎衍瞅着盤子:“媽你可真偏心,就三個蛋糕,你給我準備了麼?”
回應他的是關斯雅的背影。
他端着蛋糕上樓,進卧室的時候季尋在書桌前做作業,他走過去,在書桌上騰了個位置出來,把蛋糕擱上去。
季尋側眸看了一眼蛋糕,沒管,下巴沖旁邊的椅子擡了下,“把那套英語練習題做了。”
黎衍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隻見自己的位置上放了一張英語試卷,他大概掃了一遍,都是些基礎到不能再基礎的題目,高二了還去找那種四年級難度的題目,也是難為他了。
他拉開椅子在季尋旁邊坐下,一隻手肘撐在桌子上支着腦袋,臉對着季尋,看了他幾秒,問他:“你剛才下去做什麼?”
看到季尋站在樓梯口的時候黎衍以為他是要下來喝水還是做什麼的,沒想到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就轉身走了,還莫名其妙的說了聲抱歉。
抱歉什麼?
就像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黎衍甚至在那一刹那估摸出了一股落荒而逃的味道。
平時看起來傲氣沖天的季尋會落荒而逃?肯定是他看錯了。
季尋停了筆,沉默半晌,忽然擡眼看着黎衍,眼底有着黎衍看不懂的困惑,“你覺得,你母親對你好麼?”
黎衍楞了楞,說:“我媽對我不好對誰好?”
他說完,季尋眼神閃爍了幾下,一側唇角及其細微的勾了一下,過了好半天才說:“是啊。”
母親不對自己的兒子好要對誰好?
是他在那個圈子裡困了太久,被那堵無形的牆阻擋了對外界的認知,以至于看到誰都在想是不是他外表光鮮亮麗其實也有個像他那樣的母親。
可他忘了,被困在那裡的隻有他一個人,他以為他所見到的就是全世界,其實全世界早就離他遠去。
黎衍是在金湯匙裡長大的。
還沒進學校他就對黎景山為那個捧在手心的兒子上省重點砸幾個億項目進學校的事情有所耳聞,黎衍本人也是被養得不谙世事陽光開朗,似乎對這個世界的黑暗一無所知,有着少年人的天真,也有17歲的叛逆,家裡還有姐姐寵着。
他還記得黎衍姐姐找到他的時候說的話——
“我弟語文不好,數學不好,英語不好,主科不行,副科也都不行,你教的時候隻管教基礎的,什麼基礎教什麼,他平時學習都是早上比較有幹勁,到中午兩點後可能就會開始摸魚,你得監督他,他如果有摳指甲、打瞌睡、發呆的表現就是已經開始對學習喪失興趣,你也要想辦法讓他燃起鬥志……”
說到最後,眼看着就要收尾,她想起什麼一樣,又說:“對了,他脾氣不太好,如果有冒犯你的地方希望你能包容一下,不要跟他置氣。”
季尋當時還想,什麼樣的小孩能給家裡面這樣慣着,護短護到極緻,弟弟脾氣不好,姐姐也不管是不是弟弟的錯,先讓對方包容他。
剛才出去的時候恰巧看到客廳的一幕,看似兩母女都在針對黎衍,可這其中融入了太多季尋不曾感受過的親情和溫暖,雞飛狗跳的人間煙火,是他曾經奢望而從來沒有得到過的。
他将那種想要的情緒用厚厚的泥土埋在心底近十年,從來不曾試圖去刨出來,可看到客廳那一幕的時候,像是有個小人抓着一把小鋤頭,哼哧哼哧挖着那片已經長草的泥土,情緒控制不住的破土而出。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想要這種他抓不住的假象,直到那個時候,他才發現,他不是不再想要,是他壓了太久,久到以為那種情緒已經從他的生命裡消失,可其實這隻是缺了一個抓那根栓着情緒魚線的契機,隻需稍稍一拽,就能在他心頭掀起軒然大波。
他的出現像是一顆石子擲入湖面,樓下确實是在一瞬間鴉雀無聲,但這種被打破平衡而出現的寂靜,恰恰是平靜湖面蕩起的漣漪。
他厭惡這種極度渴求某樣東西的情緒,所以他走了。
黎衍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問,看見季尋垂着眸,不像平時寫作業不搭理人的樣子,倒更像用垂眸掩飾自己,他看了幾秒,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不太會做緩和氣氛或者安慰人的事情。
于是他把蛋糕推到季尋面前,幹巴巴的說:“那什麼,我媽做的蛋糕挺好吃,你要不要嘗嘗?”
季尋擡眸看了他一眼,随即視線又落到蛋糕上。
蛋糕是三層夾心,一個巧克力味,一個粉嫩嫩的草莓味,還有一個黃澄澄的不知道是橙子味還是芒果味。
他在二中的時候有一段時間在甜品店兼職,雖然不喜歡這種甜膩膩的東西,但他還是偶爾會被同事拉着消耗一些當天賣不完的蛋糕,太甜太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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