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和我爸——”
黃柯抻着語調問,這是他幾次穿來穿去新掌握的問話技巧。
“咋了?離多少年了!”
果然,問出來了,這答案不意外,卻又很意外。
“離多少年了?”
“兩千年,二十多年了呗,他咋的了?”
“他挺好的,你們為啥離啊!”
韓玉琴想了想:“他沒和你說嗎?”
“沒啊!”
“這多年了,還問這些幹啥,都過得都挺好就行呗!”
韓玉琴顯然不想說,不過黃柯必須知道發生了什麼,四十來歲的人拿出了撒嬌大法:“媽你就說呗!”
韓玉琴受不了這個,連忙道:“好好,說——這事說起來啊話有點長,那是九九年,你爸被撸下來以後啊,天天耍酒瘋,有一天拿着刀要去和楊懷禮拼命,我一攔着,差點把我胳膊砍了!”
韓玉琴撸起袖子,果然,黃柯看到一條二三十厘米的傷疤,觸目驚心!
“筋差點給我挑了,還好去醫院及時,沒落下毛病,我在醫院躺着,他不來伺候,去和工人圈籠什麼遊行,這給我氣的,我是對他徹底死心了,出院就和他離了!唉,那時候你才初中,學習正關鍵時候,這一離婚,我們倒是解脫了,把你耽誤了,我這心裡一直過意不去——都怪那老不死的!”
二十幾年了,韓玉琴猶自氣呼呼的,黃柯卻聽得迷糊:“媽,什麼被撸下來,為啥跟人拼命?”
“還不是他們農機廠那些破事?那是九九年,不是要改制嘛,楊懷禮找了個南方老闆——其實啊,後期才知道,什麼南方老闆,就是吳龍濤那個小混混,倒騰皮夾克啥的賺了點錢,想把農機廠買下來,改成化肥廠,說是買,可壓根沒想花啥錢,整了個什麼股份制,就是想空手套白狼,還要一半多工人下崗,你爸不是農機廠廠長嘛,就堅決反對這事,然後被楊懷禮捅到縣政府,後來就說你爸破壞企業改制招商引資啥的,就把你爸撸下來了——要說這人情冷暖啊,當廠長時幾百号人捧着,下來了屁都不是,誰聽他的!就跟我有能耐,那麼長個刀,他真下得去手——”
韓玉琴說着眼淚出來,黃柯連忙安慰:“媽,都過去了。”
“哼,要不是我爸——你姥爺的關系,就給他掃地出門了,還能給留着讓他看個大門?零三年吧,化肥廠黃了,挺多人想起他了,把他提起來組織工作,後來讓他按副處退了休,也算對得起他了。”
黃柯聽得咋舌,變化好大啊。
首先他這老爸七八年應該是考上大學了,畢業是分在了農機廠吧?還混到了廠長,當了幹部眼界就高了,沒和齊鳳霞結婚,而是娶了面前這位有一些官面背景的韓玉琴。
于是乎自己變了,年輕了好幾歲,也沒考上啥好大學,畢業混在省城給唐娜打工——也不知道現在這變了的自己還是不是自己。
可是這當了廠長的老爸又栽在了化肥廠這破事上,因為不肯和楊懷禮吳龍濤同流合污被搞下台,陰差陽錯的和韓玉琴又離了婚,好在後期給了平反待遇,現在退休下下棋貌似混得也還可以。
“媽你離婚後就來這開的飯店嗎?”
“你媽那時是社區一支花,好得不得了,誰知被這老邦菜差點弄殘廢,沒讓他坐牢算是對他有恩了,還能和他過一輩子?”
“不想在那小縣城呆了,沒意思,零五年你姥爺去世,我辦了病退就來這邊了——這你都知道啊,你在這上學時沒少來混飯吃。”
“媽那你倆沒再找個伴嗎?”
“我就不找了,這大歲數了,可不想來個老頭分家産,有你常來看看就夠了——你爸不找了嗎?那個叫齊什麼的——齊鳳霞。”
“呵呵——”
黃柯也不知說啥好,這都是什麼狗屁緣份,頭婚變二婚,親媽變後媽。
身世基本弄清了,可自己面臨的問題還是很多,他得想想以後怎麼辦。
“這都幾點了,我去讓後廚給你弄點吃的,你沒上班呢?今天休息?”
對!上班,得跟唐娜聊聊。
微信問了唐娜,得知她還在公司,便趕了回來,開了門禁時,已經快七點了。
隻有經理室的燈還亮着,黃柯敲了兩下便推門而入:“唐娜?”
氣氛有些尴尬,屋内黑絲大長腿的唐娜正在和一肥頭大耳的中年人拉扯,聽見他開門,都停止了動作,中年人還在撕扯唐娜胸前襯衫。
“你們?——那——打擾了?”
唐娜先反應過來,沒有尖叫,雖然臉色有些發白,還是冷靜的扯開胖子的手,整理下衣衫:“吳總,我男朋友來接我了,你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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