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喂我吃完粥,神秘一笑,“你猜~”
我冥思苦想,但不知是躺在床上的這一周腦子鏽掉了還是怎樣,我猜了好幾個數字這小丫頭隻是笑而不語,到最後她一個月的工資數在我這裡依舊是個小謎團。
不過也無所謂了,姑且算是調調情,給我這枯燥的生活增加一點小小的樂趣,讓我不至于在日複一日養蘑菇的過程中突然崩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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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自诩不是個脆弱的人。
二十多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我見過生死,也明白人心險惡。在酷暑或嚴寒中摸爬滾打的時候我沒哭過,浪迹天涯被街頭的小混混毆打時我不曾哭泣求饒,夏石溪和阿婆撒手人寰時我也沒掉一滴淚——舅媽指着我的鼻子罵我心硬,我也因此被整個村子诟病許久。
可我從小就明白,掉眼淚沒用,不然孟姜女哭倒了長城怎麼也換不回來她丈夫呢?
然而吧……大概是人的年紀越來越大,越來越經受不起打擊了,總之在小甯拎着大包小包“拖家帶口”進來的時候那一瞬間我的眼睛竟然酸澀不已。
“你說你怎麼那麼沒用,怎麼好好的就被捅了呢?”
小甯一見我就哽咽着作勢要撲過來,還好江白帆在她身後即時拉住了她,才沒讓我的傷口雪上加霜。盡管如此,她坐下後卻依舊抽抽噎噎,我還得費心去安慰她。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老天爺看我不順眼,想把我收了去吧。不過你看我這不是命大活的好好的嘛。”江白帆幫我把病床搖起來,我擦了下眼睛,笑道。
“你亂說什麼,你這不是好好的嘛……”她情緒漸漸穩定後,環顧四周,“這間病房的配置還不錯,但你身邊怎麼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陳舒遙她人呢?”
滿室靜默,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隻能避重就輕,“醫院有護工照顧的……”
她大概還想說什麼,江白帆沖她輕輕搖了搖頭,于是小甯沉默了一瞬,下一秒強笑起來,“你看我,好好的提她幹嘛,對了,我給你帶了些水果……”
我們胡亂聊了會兒,江白帆就坐在一旁幫我們削蘋果,宛如一個居家好媳婦。小甯想是口渴了,站起身,“我先出門倒杯水,哦,對了,白帆有些事想跟你說。”
其實病房裡就有暖水壺,但小甯似乎是想特意為我們留出空間,我也沒多說什麼,趁着她剛出門嘴賤道,“我和江白帆孤男寡女待在一起,你就那麼放心啊?”
小甯猛地打開病房門對着我罵了一聲,“死鬼,傷那麼重都堵不上你的嘴!”她罵完旋即又關上門,江白帆這才扶額在我旁邊坐下。
“你是想和我談談戒指的事情嘛?”
果然睿智如我,江白帆看了我兩眼,點點頭,然後從随身帶的袋子裡拿出來一個包裝很精緻的黑色絲絨戒指盒。
“整的還挺像那麼一回事……”我吊兒郎當道,可私心裡卻忐忑非常。
江白帆把它遞給我,我一時間竟然不敢伸手去接,直到他輕聲開口,“拿着吧,畢竟是你廢了好多心血才完成的東西。”
“哪有,要不是你和小甯幫我……我怎麼可能做得出來。”我以為我的内心足夠堅強,然而見鬼,我跟個帕金森患者一樣,開戒指盒的手抖得不成樣子。
一對銀白色的十字架,最中心的位置分别開着一朵豔麗的紅玫瑰,一邊引人堕落一邊唱着贊歌引導人們奔向救贖。
除了戒圈的大小和内圈的刻字,兩枚戒指近乎一模一樣。
一枚刻着“&遙”,一枚刻着“&十”,都是我和阿遙的親筆簽名。
我隐約覺得哪裡不對,可手指在内圈的刻痕上撫弄了幾下,淚水突然砸下來,我吓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找紙巾。江白帆何其體貼,抽了一張及時地遞到我手心裡,我才不至于滿臉淚痕徒增尴尬。
也不想再看,我将盒子蓋上,擡頭沖江白帆笑了笑,“戒指做得很好看,我很喜歡。”
江白帆靜靜望着我,那目光溫柔中似帶憐憫,他輕輕歎了一口氣,我覺得有些尴尬,于是找着話題,“戒指上的玫瑰那麼漂亮,你是用什麼雕刻嵌上去的?”
江白帆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奇怪,許久他才斟酌着開口,“也是有緣,我無意間得來一顆紅瑪瑙珠子,剛好給你的戒指用上了。”
“嗯……”我點點頭,于是乎兩個人又無話可說。
江白帆頓了頓,大概是見該說的話都已經說盡了,他旋即站起身,“我去找悠悠,她接水怎麼那麼久了還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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