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書

第11章 九九歸一一（第1頁）

張加帥很自然地與露露拉起了手，那指尖的絲絲清涼好像電流，直擊他的内心。他很久沒有過這種悸動的感覺了，甚至，臉都紅了，心跳在加速。露露勇敢地看向他，那目光堅定不移，而張加帥也沒有閃躲。兩人都沒有了語言，一向能說會道的張加帥，喉嚨一陣陣的發緊，甚至渾身都有些發麻僵硬，露露也變成了乖乖的樣子，牽起手，仿佛用盡了兩人所有的氣力。

就這樣走進了漢堡王，兩人很自然地你一口我一口地共同吃下了一個漢堡，同飲一杯可樂。張加帥好像補充了能量一般，說道：“單位要組織買一批運動裝，可我從來不會自己買衣服。我的想法是品牌要好一點，款式經典一些，以後組織運動會或者團建活動的時候都能穿，價格上不必考慮。你能給我個建議嗎？”

露露叼着可樂的吸管，眨巴眨巴大眼睛，突然伸出一根手指，說道：“有了，走，我帶你去看！”說着就很自然的拉起張加帥的手，往自動扶梯的方向走去。一層又一層，直接上到了四層，露露湊到張加帥耳邊說道：“沖鋒衣，怎麼樣？最近很流行，北面，品牌一線，款式經典，男女同款。”張加帥未置可否，跟随着露露來到了北面的櫃台，露露指着一款黑白配色的沖鋒衣說，“就是那件，經典1990。我穿給你看好不好？”說着找到售貨員，要了合适尺碼，直接套在身上，張加帥捂着臉偷笑。露露有些不解，“不好看嗎？你笑什麼？”張加帥湊到她耳邊說道：“你穿什麼都好看，都可以當模特了，這身材和顔值，不具備參考性啊！”露露嘻嘻地笑着，一臉得意。

張加帥找了一位長得胖胖的女孩售貨員，請她幫忙穿一下，看着不錯，果然是百搭，而且内裡還可拆卸下來，秋冬季節正合适。看了幾個顔色，露露建議白黑搭配的或者是純黑色，張加帥拍了兩張照片，很滿意。露露建議再看看别的，張加帥搖了搖頭，不選了，就這款，回頭交給小謝去談價格。

他問露露有什麼要買的嗎？露露說沒有，張加帥就提議送她回去，自己也要去上班了。露露有些小女孩一樣的失落，但還是點了點頭：“回去還要挨罵，我媽應該還在店裡，你送我回店裡吧！”臨下車時，露露撅着嘴嘟囔：“再見吧壞人！”張加帥啞然失笑，心裡卻有了初戀般的甜蜜和喜悅。

看了看時間，已經三點了，給區總打了個電話：“老大，我回來了，事情辦完了。我去接你？”區總說想去打羽毛球，張加帥一邊開車去接區總，一邊給球館的陪練打電話，約好了私教。區總穿着運動裝背着包，來到了地下車庫，張加帥接上他去球館。

“你丫半道兒上撿錢了？怎麼一臉傻笑呢？”區總上車就發現了張加帥的異樣，說得張加帥一激靈，連忙問道：“老大，這麼明顯嗎？”區總說道：“次奧，估計你丫娶媳婦兒都沒這麼美過！說說吧，怎麼回事兒啊？”張加帥笑笑搖頭：“不可說，不可說，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區總笑罵道：“精神病！你丫不陪我打會兒球嗎？”張加帥說道：“老大，你可饒了我吧，我總結出來一條經驗，喝酒之前不能運動，血液循環加速，喝酒吸收得快，特别容易醉。之前有一次籃球比賽，我打滿全場，晚上喝了一斤酒，直接斷片兒了。最後是您讓籃球隊給我架回去的。今晚上老曹憋着要弄我呢，上周我在歌廳給他喝躺了，直接在包房裡睡着了。”區總聽了哈哈大笑：“我是無福消受這東西啊，啥酒到嘴裡都跟喝辣椒油似的，又辣又膩那種感覺！那你今天還逮着老曹給丫攥出尿兒來，讓他下回看見你躲着走！”

到了球館，區總跟私人教練熱身，張加帥坐在一旁，給小朱打電話問專家情況，小朱說沒問題，都安排好了，就是備用金審批單沒簽字呢。張加帥突然想起上午剛答應完小朱就出來了，趕緊站起身喊了一聲區總，晃了晃手中的車鑰匙，意思是自己出去一趟。球館裡人聲嘈雜，區總點頭示意，張加帥開車往單位走。到了單位，簽了備用金，又囑咐了小朱幾句，關上辦公室的門，斜躺在沙發上給老易打了個電話：“易局長，忙嗎？”聽到老易說畢成已經做好準備了，張加帥說道：“明天是專家、律師和公司涉及的幾個部門聯合實地考察，是簽約前最重要的一次現場查勘，老哥，我希望你親自出面接待一下，找附近最好的飯店，請一餐飯，白天都有工作，中午可以不喝酒或者少喝酒，但一定要體現出熱情來啊！專家費都是我自掏腰包準備的呢！看看本地如果有特産之類的東西，不要多，簡單準備一下伴手禮，這種事情畢成可能做不太圓滿。”老易不住地稱是，表示明天自己親自出面配合。

想到上午未處理完的工作，又拿起桌上的固定電話，撥到了綜合管理部，接電話的是何菁菁，張加帥想了一下，小謝她倆對接也沒啥問題，于是說道：“你來一下我辦公室，把勞保用品的事情跟你說一下。”然後打開辦公室的門，坐在了辦公桌的後面。何菁菁站在辦公桌前沒有坐下，張加帥也就直接安排工作：“我給你一個謝經理的電話，你跟她聯系，具體的方案她會傳達，咱們公司這邊主要是給她提供人員名單，再接受他們發放完的反饋！”然後又看了何菁菁一眼，說道：“近期可能需要組織工會的換屆選舉，我準備提議，不再讓公司領導擔任工委委員，到時候提名你作為工委委員候選人之一，職級也會有所提升。”何菁菁笑着點點頭，因為在辦公室，表現得很端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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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加帥處理完工作，鎖好辦公室的門，自己車放在單位，隻拿了手包，帶司機開着奧迪，到球館來接區總，區總也打了一個多小時的球了，大汗淋漓，直接上車回家。來到區總宿舍，區總去洗澡，張加帥把球鞋放到陽台晾曬，把脫下來的訓練服襪子之類的全都扔進洗衣機洗上，然後坐在沙發上抽煙，想給露露發微信，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區總洗完澡換好了西裝，張加帥也把洗衣機裡的衣服都晾好了。

時間到了将近六點，區總說去貴賓樓，張加帥開車前往。又是貴賓樓，張加帥對貴賓樓的飯菜深惡痛絕了，确實是吃太多次了，也不換菜單。區總倒是還能接受，因為他一個月也就參加兩三次這種飯局，大多數時候都是由張加帥代勞。

到貴賓樓就又要見到欣欣了，但張加帥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再跟她糾纏。下午給何菁菁布置工作的時候，張加帥就有了這個明确的想法，衆多的莺莺燕燕，實在是自尋煩惱，明明隻是一晌貪歡，何必牽扯不清呢！露露就像一道陽光，把張加帥内心的陰霾驅散，讓他那顆已經沉淪在肉欲之中很久很久的心，終于找到了适合安置的地方。當然，老婆永遠是不可能放棄的選擇，但當時的張加帥就是這麼貪婪，他覺得他能夠駕馭生活，能夠在家庭和情欲的糾葛中求證圓滿！

與區總一同進入貴賓樓，選擇性地無視欣欣幽怨的目光，直接融入到包間内熱情喧鬧的氛圍中。果然，沒有王副市長的參加，曹局長更加豪邁：“今天不分什麼主次，我必須挨着加帥，上回可把我收拾慘了，在家整整躺了一天！”張加帥苦笑道：“曹局，滿桌都是領導，我還歲數最小。您面前哪有我的位置。我跟司機坐一桌就行了，就是好幾天沒見面了，過來給您請安來了！”說着轉身做出要走的動作。曹局直接從座位上竄了起來，指着門口的服務員說：“鎖門！我看你小子往哪兒跑！區總，我給這小子請個假啊，他可能這幾天都不能上班了，喝進醫院算工傷，喝死了算烈士。你過來，就挨着我坐！”說着開始拉扯張加帥！張加帥大叫：“有人管沒人管啊，欺負小孩兒啦！”衆人哄堂大笑，看着他二人耍活寶。

區總大聲說道：“我可救不了你，自作孽，不可活，誰讓你跟曹局長沒德行的！曹局，收拾他，我沒意見！”孫總也拿着腔調侃侃而談“區總的話我不敢苟同啊！我代表央煤化工感謝張加帥同志伸出了援助之手，為我公司的事業發展做出了突出貢獻，今天這頓酒是特意為表彰張加帥同志而設立的，曹局長作為頒獎嘉賓特邀出席，因此，一定要讓加帥同志喝得盡興，滿載而歸！”衆人又是哈哈大笑。酒宴還未開始，氣氛就達到高潮。

張加帥被按在緊挨着曹局長的座位上，手還被曹局長把着，索性也就不再掙紮。看起來孫總的液化氣資質增項辦的很順利，而且和曹局長的感情也是迅速升溫，既然賓主和諧，自己也就不必多慮，剩下無非就是喝酒嘛，還是毛主席的軍事戰略思想，集中力量打殲滅戰，他心裡想到了亮劍，開炮！

今天是五十三度茅台，用的是小酒杯，張加帥也沒帶怕的。前三杯同飲過後，張加帥主動向曹局發起了沖鋒，“曹局長，俗話說的好，情人一群，不如獨守一人，萬人追捧，不如一人獨寵。今天我想敬您九九歸一，您能賞臉嗎？”衆人也樂得看熱鬧，都不說話了，看向曹局長。“次奧，你小子又起什麼幺蛾子呢？啥九九歸一啊，你說說，我聽聽。”老曹瞪着一雙牛眼問道。

“顧名思義嘛，我在打圈的同時敬您，我敬在座其他領導呢，一杯一杯的敬，敬您呢，是從一到九遞進着敬。我第一次敬您喝一杯，第二次敬您喝兩杯，每次敬您呢，都有一套敬酒詞。”張加帥大聲的解釋，衆人都聽得拍掌叫好。

“這一瓶茅台酒大概能倒50多杯，這一圈下來，正好一瓶酒。第一輪從一到九，第二輪是從九到一，一共兩瓶酒。這就叫九九歸一，自打我學會了，就沒使全過，就看今天跟您，能不能酒逢知己了！”張加帥把這套九九歸一說完，老曹都聽傻了。看熱鬧的不怕事兒大，鼓動着老曹應戰。

這個喝法最讓人接受不了的，在于越喝口越大，數到九的時候相當于一口喝二兩，而且還要連着喝兩回，高度茅台這種喝法有點離譜。可老曹也是臉兒朝外的漢子，衆人一鼓動，還真就答應了！張加帥叫來兩個服務員，專職給兩人倒酒，再準備兩個高腳杯，拿小杯量酒，拿大杯喝酒。

準備就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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