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爸是軍區的後勤部長。&rdo;&ldo;那廖蔺他爸是誰?廖蔺他爺爺又是誰?&rdo;鄭岚不說話了。薛妙眉頭輕挑,譏諷道:&ldo;鄭同志,攀高枝在你這好像标準是雙重的。&rdo;鄭岚被諷滿臉不當回事,想一兩句話就改變一個人的行事方式顯然不可能。薛妙語氣平靜把該說的話說完,&ldo;既然你都亮出你爸了,我也來說下我爺爺是誰,我爺爺是贛省富紅縣農産品收購站的質量評定員薛兆青,對,就是你眼裡地位遠遠不如你爸的人,可在我眼裡他是個心地善良、工作認真負責的好人,是個再偉大不過的人。&rdo;薛妙搖搖頭繼續說道:&ldo;看你是個真性情的,但人要做到至情至性,首先要心眼合一,看山就是山,看水就是水,你嗎……差得遠了。&rdo;&ldo;我差哪了?&rdo;&ldo;因為你心黑,因為你狗、眼、看、人、低。&rdo;薛妙說完懶得再理她,轉身回自己的宿舍睡覺去了,她其實心裡有些怪廖蔺,她跟他又沒關系,憑什麼被找上門冤枉攀高枝。心情不美妙的薛大廚早晨起來把雞給殺了,剁了雞胸脯肉用砂鍋煮了一鍋雞肉泡泡馄饨,不待見給她找事的某人,飯也懶得送。廖蔺看推門進來給他送飯的是樊志,還以為薛妙太累沒起來,看到自己的早飯是一鍋像泡沫一樣飄在清甜的雞湯裡的圓鼓鼓的小馄饨,不用猜肯定是薛妙做的,滿足地吃了幾個後,問樊志:&ldo;薛妙呢?&rdo;樊志表情沒動,眼裡暗含看好戲的神情,硬邦邦地回道:&ldo;她說醫務室裡有瘋狗,怕被咬成狂犬病,以後都不過來了。&rdo;廖蔺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放下勺子,收緊眉頭半天沒言語,樊志眼睛往砂鍋裡瞟,問廖蔺:&ldo;你吃不下了嗎?&rdo;早晨分的那小碗還沒吃夠就沒了,營長被膈應地吃不下豈不是都便宜他了?美得你,廖蔺繼續吃馄饨,&ldo;别杵這礙眼,去看鄭岚上班了沒有,她一來你就把人給我帶過來。&rdo;&ldo;是。&rdo;有好戲看喽,樊志心裡樂開花,轉身小跑出了病房,巧了,剛一出屋就碰見了要找的人。鄭岚死不認輸,歇了一晚,重整旗鼓又來送早飯了。她今早在自己宿舍的小煤油爐上攤了雞蛋餅,不甘心被比下去還拿小菠菜鋪在雞蛋餅上,弄了個樹的造型。看廖蔺在吃馄饨,把自己的雞蛋餅端出來,放在廖蔺身前的小竹桌子上,&ldo;光喝稀的不行,嘗嘗我做的雞蛋餅。&rdo;自她進來,廖蔺隻擡頭瞥了她一眼,就接着慢條斯理喝着小馄饨。人都沒搭理,雞蛋餅更是被冷落一旁連動都沒動。鄭岚被忽視得徹底,氣不打一處來,歪身坐在對面床上生悶氣。砂鍋裡的馄饨被吃的連湯都沒剩一滴,廖蔺擦了嘴,開口說了自鄭岚進門後的第一句話:&ldo;你的借調期已經滿了,趕緊哪來回哪去。&rdo;鄭岚轉過頭瞪着廖蔺,聲音裡有委屈跟憤怒,&ldo;廖蔺,我為你犧牲這麼多,你就這麼打發我?我對你的心意你就看不出來嗎。&rdo;廖蔺目露嘲諷,&ldo;我用你犧牲?我跟你說過不下十次了吧,今天再明明白白說一次,咱們倆不合适,你趁早死了那條心。&rdo;鄭岚紅了眼眶:&ldo;你說我哪裡不好?我是長得差了還是家庭出身不好?你能力強,我的業務能力也不差,我怎麼就配不上你了?你不會是真看上那個救你的小知青了吧,她那點比得上我,你眼瞎嗎?&rdo;廖蔺有些不高興:&ldo;這是咱倆之間的事情,你提人家幹嗎?行了,該說的我已經說了,趕緊回去收拾東西,今天中午團裡有車去軍區,你可以跟車一起走。&rdo;鄭岚不放過薛妙,&ldo;連提都不讓提,你就是在保護她,怎麼,怕我吃了她?&rdo;廖蔺徹底失去耐心,沉下臉的男人眼神陰冷不含一絲感情,被盯住的鄭岚先受不住,移開眼睛不敢跟他對視。廖蔺聲音比眼神還冷:&ldo;你要是敢動她,我就動你爸、你大哥、你二哥,我這人說到做到,有那個膽量你就試試?聽明白了嗎?聽明白就趕緊滾。&rdo;他最讨厭以身份壓人的人,往上屬三代大家都是土裡刨食的,有什麼臉自認為高人一等。鄭岚臉上的淚珠滾滾而下,今天徹底撕破臉了,也是,早該死心了。抹了把淚,恨聲告别,&ldo;廖蔺,我祝你永遠都得不到幸福。&rdo;廖蔺連眉頭都沒皺,老子幸不幸福,你說了不算。薛妙還不知道廖蔺跟鄭岚這一出,人家這會正忙着現場教學呢。經過肖勝利的宣傳,炊事員們都得到消息,說是團裡來了個手藝特好的知青兵團的生活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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