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許來自于上次沒有好好約見面時間,至今都有些不知所措,這麼想着,他鎮定自若地看向前方,斜後方多了那個人,溫漁肩胛一陣發熱。那句“算了”說上七八九十遍,還是騙不了任何人,包括自己。懷德堂所在的老房子是類似四合院的構造,中間有熬藥用的天井,藥味更濃。理療室在二樓,挺大的一個房間,分男女兩邊,中間打通了用屏風隔開。溫漁運氣好,趕上前一個剛走了,商秋指揮他趴上理療床。理療床最多半米寬,還不如普通學校宿舍的單人床位。溫漁遲疑了一下,看向左右兩邊正做針灸的病人,一個趴着,一個仰面躺,都裸露出一大片身體,閉着眼睛養神,渾然不覺這樣會不會涉及到隐私。商秋在旁邊看着,發現他的猶豫後拍了拍那張床頭,半調侃着說:“我們這兒沒有單人房,你不習慣也隻能多擔待下。”溫漁說着“不會”動作卻緩慢,用了好大的毅力勸服自己不當場逃走。他脫了鞋,好在夏天衣服單薄,不脫也沒關系,餘光瞟過另一邊無所事事的崔時璨,溫漁咬了咬牙。來都來了。趴着看不見其他人的動作,另外的感官變得異常明顯,推車時瓶瓶罐罐相互碰撞,弄得溫漁一陣緊張。商秋先替他試位置,撩開t恤,微涼的手指按在肩胛骨和腰側,記号筆觸碰時,溫漁又是輕微戰栗。“我下針了,你别抖啊。”商秋開玩笑,“不然走歪了紮出個半身不遂,買保險沒?”被他輕松愉快的語氣逗笑,溫漁剛出聲,又被按住。商秋低聲說“别笑了”,緊接着,他宛如螞蟻啃了一口,銀針又快又準地紮進皮肉。溫漁抓着床單,好險沒喊出聲。針灸的感覺很陌生,不疼,但總覺得哪裡脹,很難忽視的異物感。第一下沒适應好,好似出了點血,後來他學着去放松,大腦空白地頭朝下趴着,當商秋不存在,漸漸地也能做到不去理會。隻是有些位置實在太敏感,溫漁自己都不常碰到,在銀針紮進去時會猛然抽搐一下。“你腰也太敏感了。”商秋感歎一句,看他的反應,笑了,“怎麼耳朵還紅啦!”“……我知道。”溫漁嘟囔着說,“完了沒?”沒人理他這句詢問,好像過了一個世紀,等把艾灸條的小箱子扣上,該接的線都弄好,商秋才說:“好了,你睡一會兒吧。”溫漁:???他以為針灸就是紮進去取出來完事了,怎麼又是電又是紅外的,現在讓他趴在這張床上睡覺,還不跟他說要睡多久?溫漁咬牙切齒地把這筆賬全記在了韓墨頭上。很快紮針的地方就沒什麼大的感覺,艾條熏着倒是溫熱,理療室的空調開在最合适的溫度,時間一久真讓人困意上湧。溫漁百無聊賴,頭腦裡無意識地閃過一些毫無邏輯的字樣,仿佛是散落在腦海深處的碎片。燕城,上課。公司收購,大盤回落。課題組,會議。同學聚會……時璨。他猛地精神了,耳畔恰如其分落進來熟悉的聲音:“不去。”就在咫尺的地方,溫漁甚至錯覺自己能看見時璨那雙舊球鞋挨在隔壁床位。他努力地回憶前因後果,卻又在這時聽見小護士笑着撺掇他:“上次你就不來了,這次又為什麼呀?”“我晚上有事。”時璨說,有點小聲,拖着腔調又很堅決。小護士說:“能有什麼事嘛,吃頓飯的工夫,大家都去就你不去。”時璨:“……我真有事。”旁邊商秋笑嘻嘻地插話:“他不去我去,魚火鍋我最喜歡了。”小護士噗嗤一聲:“不想和你去,每次都有你,膩都膩了好嗎?”商秋慘遭嫌棄也不惱火,徑直走過來給溫漁摘針。他沒注意到溫漁已經醒了,替他把t恤重新放下來,收到反應後提醒:“别緊張,你躺會兒,給你推拿。”思緒全沒在這兒,溫漁隻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繼續裝屍體。剛才的話讓他有點心酸,可能是他敏感了,時璨以前不也這樣嗎?隻有心情好了才會顯得脾氣不錯,其他時候都對别人愛答不理的。但以前的時璨不會這麼直接,也不會含糊其辭。他向來有什麼就說了。溫漁忍不住猜想這幾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以他淺薄的閱曆與見識,大學幾年雖然能讓一個人性格和心态都有所變化,可絕不會是這樣喪氣的轉變。時璨聽上去仿佛對所有事都不感興趣,陳千說他“不願意進來”,同事的邀約他也沒答應。情理之中,但讓人不安。“歇好了嗎?”商秋拍了拍他的後背,“我現在給你按一下,可能第一回有點兒不舒服,太用力了你就說,我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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