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一把拉住她,站起身後笑盈盈道,“還是我來吧,在杭群吃慣了清淡的。”
無甯慌忙地說,“不能不能,姜姑娘你愛吃什麼,你說了我做便是,怎麼能讓你來做。”
“這裡又沒有旁人,不必這麼墨守陳規”姜離說,“我大你這麼多,姑娘是叫你們這群小孩的,往後叫我姜阿姐怎麼樣?”
無甯手攥着衣擺,扭捏道,“姜阿姐,這樣不好吧,老爺說了你是……貴客。”
“什麼貴不貴客的,這裡就你我兩人,守這這些死規矩幹什麼,再說阿姐手藝很不錯,你不想嘗嘗?”
無甯一聽,眼神頓時亮了亮。
姜離的手藝确實很不錯,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從堂前端出幾盤杭群的特色菜,什麼龍井蝦仁,西湖醋魚,錢江肉絲,牛肉羹……
無甯看着一桌子的菜,傻樂道,“姜阿姐,我若是以後都跟着你,豈不是頓頓都能吃到這些美味。”
“多大點出息,你若愛吃,我得空教你便是”姜離說,“跟着我一個妓子,能有什麼出息。”
無甯忙不叠地說,“我從不覺得阿姐是個妓子,你同她們那些人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姜離笑看着她問。
“我說不同就是不同,和姜阿姐相處有些時日了,我覺得……你是,是個好姑娘!”
姜離噗嗤一笑,她拉着無甯坐下,将盛滿米飯的木碗遞給她“等哪天我心情好了,給你講一講我在杭群的事怎麼樣?”
“好啊……”無甯猛地點點頭。
長安一連好幾日都是陰雨連綿的,某日正稀稀拉拉地下着小雨,王文烨帶着個下屬來到這後山。
姜離“奉命行事”王文烨認真“開墾”。
隻是這次王文烨匆匆結束,從他和下屬的對話裡,姜離聽出他是要外出和人會面,正好順路便過來瞧了瞧。
姜離一人狼狽地躺在床上,魂不在體,思緒遊離。
她收拾好後,起身出門,看着那還剛走不遠的馬車和空中不斷的細雨。大概是屋檐順下的水珠被風吹得迷了她的眼,那馬車逐漸在她的視線裡模糊消失掉。
第3章
姜離坐在妝奁前,無甯替她梳挽着頭發。
一張驚豔絕美又稍顯歲月曆練出韻味的臉蛋清晰地映照在銅鏡上,無甯看得有些傻眼,感歎怎麼會有這麼秀雅絕俗又柔情綽态的人。
姜離一臉的愁容盡數擺在臉上,兩條娥眉也跟着微蹙。
無甯從鏡中看出姜離臉上的落魄,便想着法子逗她開心,“姜阿姐,你來這兒有些時日了,是不是思鄉了,前幾日一直下雨,我看湖中的荷花開的很是搖曳,今日有空要不帶些果子茶水,去看一看怎麼樣?”
姜離回過神,從鏡中看着無甯,“也好”她好像安慰自己一般,接着說道“是得出去走走了。”
正是六月三伏天,一場雨下完,湖上的荷花坎坎綻放在争豔。
無甯提着籃子,領着姜離往亭子走去。
兩人剛趕到亭子,無甯便急忙地拿出水囊,倒滿一茶碗後遞給姜離,“阿姐口渴了吧,喝點水。”
姜離笑了笑誇無甯最近眼力見好了。
兩人坐在亭下看着風景,時不時地說說笑笑,恰時,一個男子闖入她們視野。
那男子個子瘦挑,一身白衣溫潤如玉,好似也是來賞荷花的,隻不過從他時不時握拳咳嗽來看,大概是感染了風寒,那男子很快也注意到了亭子那邊,他朝着亭下兩位笑了笑便徑直走去。
無甯替姜離煽動着手中扇子,言語中難掩地興奮,“阿姐,他好像是朝我們這走來的,我不會是看錯了吧。”
姜離輕笑着搖頭,“這附近是有旁人居住?”
無甯想了想說道,“沒有吧,這後山都是歸屬我們家老爺的,可我沒聽過這地方還有其他人入住啊。”
那男子越走越近,他來到亭下,帶着一臉好似柔風一樣的笑,又有些怯生生地行禮道“小生姓王,名曲終。前幾日下了好些天的雨,想來這湖中荷花該是開的差不多了,便抽空來看看,沒想到今日真是有幸,不但見着了綻放的荷花,還遇見了二位姑娘。”王曲終說這話時,臉色漲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姜離,他壯了壯膽,開口道“敢問二位姑娘姓名是……。”
方才離得遠,這王曲終走的近了,姜離才看清他的容貌,眼前這個文雅模樣的男子,長得面如冠玉,薄唇如削,鼻梁似峰,莫約弱冠左右,臉上的那點青澀還都未完全退卻。
姜離站起來,微微欠身說道,“姜離。”她回頭看了看無甯羞怯的樣子說,“身後這小丫頭叫無甯。”
王曲終看着石桌上擺放的糕點,又瞧向姜離“姜姑娘,我可否在此乘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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