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南亞結界确實是一個極少有人研究的課題,他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他想要的書。等他找到時(與此同時掙紮着不在圖書館裡睡着……西奧永遠不會放過這個的),已經是去上變形課的時候了。
當他到達時,他很驚訝地發現他的許多同學的臉色都很難看——好吧,除了斯萊特林。女生們顯然被逗樂了,這也許意味着在占蔔課上,格蘭芬多或赫奇帕奇發生了什麼不幸的事,對嗎?他掃視了一番房間,發現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于納威·隆巴頓,此時他正坐在前排的座位上瑟瑟發抖,這就回答了前面的問題。
他們那天的課是關于阿尼馬格斯的,對此哈利相當興奮。他熱切地抄下麥格教授所講的一切,在麥格教授變身成一隻眼睛周圍帶着眼鏡形狀條紋的花斑貓時,強壓下一個傻乎乎的笑容。在她變形的時候,他熱切地轉頭看向他的社團小夥伴們,以為會在他們臉上看到全神貫注的表情,但他沒有。德拉科竭力裝作若無其事(他從來都不太喜歡麥格教授),西奧看上去很入迷,但赫敏,如同他們的其他許多同學一樣,即使在麥格教授變形的時候,也顯得心不在焉。
“說真的,你們今天都怎麼了?”麥格教授問道,伴随着輕微的一聲爆響,她已經變回原形,環視着所有人。“這倒不要緊,不過,這還是第一次我的變形沒有博得全班的掌聲。”
好吧顯然沒有。其他所有人都不合時宜地沉悶,而斯萊特林不會在其他人都沒有鼓掌的時候鼓掌。
當麥格教授開口說話時,幾乎每個人的頭都轉向了納威,但沒有人說話。然後赫敏舉起了手,表情掙紮。
“抱歉,教授,我們剛剛上了第一堂占蔔課,我們正在解讀茶葉,然後——”
“啊,當然,”麥格教授說,突然皺起了眉頭,“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格蘭傑小姐。告訴我,今年你們中間有誰會死?”
等等,什麼?
“我。”納威小聲說道,聽起來十分虛弱。
“明白了。”麥格教授說,以她常用的那種嚴厲目光盯住納威,“那麼你應該知道,隆巴頓,西比爾·特裡勞尼自從到這個學校以來,每年都會預言一位學生的死亡。目前為止,他們中還沒有誰死了。解讀死亡預兆是她最喜歡的迎接新班級的方式。要不是我從來不說同事的壞話——”
麥格教授在她聲音越來越大,語速越來越快的時候停了下來,哈利可以發誓她在咬牙。她繼續說話,稍平靜了些,“占蔔是魔法中最不嚴謹的分支之一——”
哈利發現他在點頭。從眼角的餘光中,他看見西奧正在翻白眼。
“——不瞞你們說,我對占蔔沒什麼耐心。真正的先知少之又少,而特裡勞妮教授——”她再次停下,然後用一種非常實事求是的腔調繼續說道,“我看你身體極其健康,隆巴頓,所以,如果我沒有免去你今天的家庭作業,請你原諒。我向你保證,萬一你真的死了,就用不着交作業了。”
赫敏大笑起來,但納威的精神狀态似乎沒有太多好轉。
下課後,哈利特意過去看看那個膽小的男孩,告訴西奧他會稍後趕上。他們并不是特别親近,但哈利覺得他對另一個男孩懷有某種程度的同伴情誼,因為伏地魔針對他們一家,和他針對哈利一家是出于同樣的原因。他常常會想,如果最終伏地魔的靈魂碎片轉而落到了這個膽小的格蘭芬多身上,他會是什麼樣子。哈利不喜歡說同學們的壞話,但他個人覺得隆巴頓男孩在湯姆的教導下撐不了多久。
“我不确定這是否算點什麼,但我也認為占蔔是一堆垃圾。你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他跟着納威走出變形課教室,充滿信心地說道。
納威試圖擠出一個笑容。他開口準備說點什麼,但又猶豫了。“我沒法不去想,為什麼特裡勞妮教授會說那樣的話,如果……”他聲音弱了下去。
哈利同情地笑了笑,突然對自己不那麼有把握了。“人們喜歡那樣的事,納威。危險與戲劇,他們樂于讓别人感到軟弱無力,隻要這能讓他們自我感覺更強大或更重要。”
納威奇怪地看着他,哈利無法分辨他是不是為這話而感到不快。“你真的這樣想?”
哈利點頭。“這是人的本性。”
納威點點頭,看上去很難過。“我想那就是我了。”
哈利皺眉。“為什麼?”
“嗯,我……”納威顫抖着吸了口氣,這一次他勉強笑了出來,帶着自嘲的意味。“我不像你,哈利。我很容易成為靶子。我太弱了……”
哈利的胃沉了下去。他本意不是想讓納威覺得更糟。“我們都是,”他很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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